近期,中国证监会对辖内的证券公司、投资咨询公司、基金管理公司进行了规范和披露,对网络非法证券活动严厉打击,对证券和基金从业人员提出了行为标准,要求各公司自查自律,以防止非法证券活动的滋生和蔓延。这场证券监管风暴,让很多行为不轨的黑嘴们不寒而栗,也让一些出言不慎的分析师们颇为紧张。
尤其在前段时间,很多财经媒体将“证券公司员工不得参与电视节目”凸显出来予以解读,似乎有“封口”之嫌。这让很多人抱打不平,认为一刀切式的监管虽然可以切除违法违规,但也减少了普通投资者获取资讯的机会,不过对于欺骗投资者的黑嘴一定要严惩。对此,证监会的有关负责人出来澄清,表示监管层的本意并非如此,而只是不允许证券公司员工以个人名义在公众媒体上肆意推荐股票、提供个股操作意见和判定大盘点位,只有经过公司的审查和允许后,代表公司来帮助监管层深化投资者教育、传递正确的投资理念、揭示证券投资风险、宣传证券市场知识。“堵邪道、开正路”的初衷并非要全行业“封口”,只是希望分析师们讲话时一定要慎重,切勿掺杂太多的个人意见。但这又不免让人猜测,证券监管部门要通过监管风暴来控制舆论导向,要消除不同的“杂音”。如果监管风暴真正的目的是要统一舆论导向,则是中国证券监管的悲哀,如果初衷为了市场健康,为规范市场行为,为保护投资者利益,则是市场之幸。
对于监管层的本来用意,笔者不想猜测,既然都是为了约束市场中的害群之马,投资者应该支持。只是希望监管部门能够履行好自己的监督职责,要言出必行,最好通过此次监管风暴来净化股市空气,将股市中的一些违规、诈骗行为绳之以法,改变乱象丛生的市场格局,切勿只是一阵风。
据笔者了解,目前市场中确实有很多骗子和皮包公司通过开设与证券公司同名的咨询公司网站,通过冒用业界名人为顾问的方式来欺骗投资者,并且通过网络聊天工具、电话、短信等方式推荐黑马、指挥交易、招收会员、收取巨额咨询费和会员费。投资者上当受骗之后,投诉无门,让骗子们更加胆大妄为和肆无忌惮。显然,在目前除了劝导投资者和用案例教育投资者之外,还得帮助受害者维权,最好能够引入集体诉讼制度,让专业的律师代理受害者打官司,并让公安机关介入追讨被骗财产。否则,等监管风暴过后,骗子们还会继续变着花样来欺骗,投资者还会继续上当受骗。
其实,通过投资咨询公司来欺骗投资者的行为不是今天才有,自中国股市开设以来就伴随左右,但又一直是监管的死角,原因除了监管的重视程度不够之外,关键就是监管机制有问题,而且监管不能持续化。
由于对违规者的惩罚力度不够,使得违规者的违规成本太低,导致中国股市中的欺骗行为此起彼伏。通过打造规范、高素质的专业机构,通过打击违法违规行为,或许可以改变市场风貌,但不能从根本上改变。
若要有效改变证券市场中的欺诈行为,就要深度改革我们的监管体制,需要监管者“从灵魂深处进行一场革命”,要对自身的官本位监管体制进行改革。如果监管者自身游离于法外,其目标始终以政绩观为主,对上负责的行为取向就未必与所有投资者的利益相一致,而且监管风暴很有可能会成为一阵风,等飓风过岗之后,市场又会呈现出以前的面貌。
若要有效改变证券市场中的欺诈行为,还得营造一个社会监督体系,让有监督能力的专业人士去帮助投资者维权,此举可以适当地起到维护市场公平与效率的作用。很多人都不太理解像美国这些相对成熟、规范的市场里,从业人数最多的竟是律师,吃“皇粮”的监管者反而不多。他们往往指责庞大的律师群会降低社会生产效率,但却忘记了权力至上的市场往往因权力寻租、有法不依而一塌糊涂,效率更低。像常常被提及的集体诉讼制度,不但可以节省纳税人的钱财,还可以发挥全社会的力量去监督,有助于市场的规范化发展。
我们知道,一个资本市场要发展壮大为国际一流的金融市场,需要诸多因素。以香港市场为例,它以投资者为先,以监管、促进及教育市场为目标,从而使香港成为国际金融市场。香港市场的成功取决于市场参与者能够接受和身体力行的一套价值观,这些价值观包括:公平公正的处事方式、适当的披露、在市场上自由流通的准确讯息、在不损害投资者基本利益下进行创新,以及在各个方面都坚定、公平和一致地应用高度透明的规则。就是这一套价值体系,维持了全球投资者对香港市场的信心,这对市场的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而中国的A股市场恰恰缺乏的就是这些因素。
显然,目前在我国引入集体诉讼制度已迫在眉睫,尤其是在我国的金融系统。若仅依靠金融监管部门这个家长来全面监管显然远远不够,在各种日益繁杂的金融衍生品和游戏规则变化下,缺失社会监督会对中小投资者严重不公。如果有了集体诉讼制度,专业的律师团队会和违规者去交涉到底,这样不但保护了中小投资者的利益,而且会让我国的金融市场更加规范化和法制化。同时,也会让低级的欺诈和违规无处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