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被称为中国家居业的“拐点”,美国金融危机,国家对房产的宏观调控、《劳动法合同法》的颁布、建材原材料及人工费用成本压力的剧增等使中国的家具产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在新的经济背景下中国家具产业将何去何从?家具企业规模化、机构化路在何方?如何消化涨价成本?资本魔方如何运筹帷幄?……一系列的问题等待着我们去探索。
介于此,浙江省家具协会主办的浙江家具业年会将于2008年11月15日于中国美丽竹乡安吉举行,本次年会将以行业企业高层领导座谈会的形式开展。浙江利豪控股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祝伟华、东莞名家具俱乐部理事长尹成枝、圣奥集团董事长倪良正、浙江顾家工艺沙发制造有限公司副总裁顾江生等出席了本次会议。
会议由在业界被誉为“椅王”之称的浙江利豪家具有限公司赞助与协办,并特邀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巴曙松到场演讲,向各企业讲解分析国家最新政策下家具企业的发展之路、以及美国金融海啸对中国实体经济和家具企业可能造成的影响及应对措施。其后,还将举行交流座谈会,讨论包括企业转型、流通领域的洗牌和渠道建设、“过冬”和“拐点”、品牌建设在内的多个主题。搜房网对本次年会进行了全程图文直播。
【以下是本次会议的现场实录】:
第一部分:巴曙松解读解读金融海啸高峰论坛
主题:解读三中全会;美国金融海啸对中国实体经济的影响
【巴曙松】:今天是全世界最关键的一天,如果国际上大的对冲基金持有人悲观再赎回,国际市场还会出现剧烈下跌。刚才主持人讲了温总理一句话,在当前动荡情况下,信心比金子更重要。对于我们家具行业来说,我更多是以一个用户的身份。十年前我在浙江工作过两年,那个时候很多现在在全国很有影响的家具企业当时还很小,就是这十年机遇获得了快速发展,所以更多作为一个用户给大家提一些建议。我主要讨论一下全球金融危机的,现在通常口径认为停不下来,而且按照美联储前任主席格林斯潘说法“百年一遇”,所以我今天就讲两个字:危机,讲一个小时的“危”,讲一个小时的“机”,这是中国古老文化里面内在的辩证法。
国际上大型的企业、优秀的投资家,他们崛起都是在大危机中崛起的,发展比较平稳的时候,各家企业都差不多,还成就不了大的企业、大的投资家,只有大的动荡才有这种可能。剩下半个小时刚才跟主持人说了我跟大家共同交流讨论。我除了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人员之外,我也是我们国内很知名的一个证券公司国信证券的董事,今天我们国信证券研究所负责人(杨宏斌)先生也到了,我刚才说在互动的时候请他一起来,他说看现场的气氛,如果待会儿我讲完了大家掌声比较热烈,他就上来了,掌声不够热烈,他就坐在第一排不上来,所以等一下开始进入互动环节的时候,大家掌声要足够热烈,他才肯上来跟大家交流讨论。
首先讲第一个字,我们从9点讲到10点,危。百年一遇的危机,那就是说我们在座的各位在我们已经有的工作经验里都是没有见过的,在美国本土通常只跟1929年-1933年当时的大箫条相比,之前我们研究过了美国近百年每一次的金融动荡,从它的严重程度看,那就是29年到33年,现在金融界研究历史进行比较,不仅上国际上是这样,国内我们的领导也是这样,你觉得这次情况跟97年相比怎么样?跟89年那个时候怎么样?我也提倡大家在面临大危机的时候做历史比较。我为什么敢给大家做一个预见,危中见机。不要说长的,近30年改革开放中国取得的成绩,我们不希望碰到这么大的外部压力,但是每一次中国的经济改革上一个新台阶,都是碰到大的压力的时候才做出的,很多重大的改革措施没有重大的压力面前我们可能还会犹豫、还会观望。
在98年大的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我们的很多领域的改革是急风暴雨式的推进,我们今天有银行的领导也来了,大家感觉到97、98年我们国家的银行,那个时候银行业绩、经营状况、不良状况是绝密,只要把这个信息拿出来,那是要处分的。今天我们变成全世界大的上市银行,年报供大家随便查阅。大家想在97年金融危机的时候我们最高决策者正是看到东南亚这些国家在银行资产负债表上大量的包袱,不可能轻装上阵,下定了很大决心,不良资产剥离。没有东南亚危机这么一个大的危机给我们领导一个最深刻的危机演示,下不了这个决心。国有企业减能增效、改制上市98年启动,农村粮食价格的改革,城市的住房制度改革,98年面临大的危机意识到这个重要性之后,99年住房制度改革,这是对我们家具行业影响最为深远的一次改革。
我们99年住房制度改革,2000年中国经济走出低迷,从2000年到2001年中国经济经历了改革开放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强劲的增长,8年。那我们家具行业是非常重要的得益者。昨天晚上我们还讨论了这个事情,我们从建设部掌握的数字130亿平方米已经建成的住宅在过去8年时间,按照均价3000元/平米算,40万亿这么一个庞大的市场。它不仅仅是它本身,这40万亿是中国居民最主要的财产,比股票还重要。股票毕竟还是小一部分人,像国信证券杨总这样一小部分富人玩的游戏,但是住房大部分人都有的,前后带动了中国内需发展扩张。
再往前看,89年之后国际国内的供余变化,那个时候中国经济也面临很大压力,那个时候浙江的企业家可能也有感受,但是没有90、91年经济的调整和对形势稳定判断,小平同志也不会果断提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个伟大的目标。
再把时间往前一点,说29年到33年西方这些国家风声鹤唳,出现了很大危机,我们当时中国怎么样?结果我们从历史数据研究比较的情况看,中国经济在1929年到1933年这样全世界大的金融动荡里面,走势非常好。让我们感到很迷惑的一个事情,在1929年到1933年,中国也谈不上什么财政政策,也谈不上什么货币政策,中国经济当时非常良好,跟西方国家完全不一样。
中国民族资本家有非常强的灵活应变能力,而且当时中国的金融体系高度的开放和竞争性,那个时候既有上海的洋银行,汇丰、花旗,也有中国本土的银行,还有钱庄、当铺,各种金融机构竞争,使得在西方国家经济箫条的时候,货币供应量和信贷增长大幅下滑的时期,货币市场很宽松。
我这段时间在香港调研,我们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无论是华尔街还是香港有一个现象就是,在过去美国或者香港这样的成熟市场,我们要培养一名能够直接做投资、做决策、下单交易的基金经理和投资管理人员,最少需要5-8年,熟悉不同的市场,如果主要做中国或亚洲市场,大家在香港东京转一下,再熟悉一下宏观策略、熟悉一下行业,还有到风险管理部门轮岗一下,还要到交易部门下下单、找找市场感觉,在过去20年美国大的牛市里面,经过这样培养出来的基金经理比较稳健,胆子比较小,所以始终风险防范比较强,这样他的资产回报排名总不是太靠前,所以不断被换下来,越换越年轻,当然年轻也没有什么坏事,奥巴马也是40多岁当了总统。
投资需要一些历史眼光,所以在一个大牛市里面,最勇猛的投资者是获利比较多的,直到金融危机的爆发,最近发现他们在一年里赔的钱比他们过去就业以来打工挣的钱还要赔的多得多,比如美林,他这一年他的交易部这一个部门赔的钱是过去30年利润总和的1/4,他们很快就洗心革面,重新换人,换哪些呢?还得要找那些见过金融动荡的人,最近的一次动荡应该是在87、88年的洗牌,当时当基金经理,现在50岁了,如果29年、33年当基金经理,现在还活着的,那就是80多岁的老头了,只有巴菲特、索罗斯。所以现在要把他们请过来,那在华尔街又开始都是白发苍苍的人。我们国内的基金行业也一样,我也是中国证监会基金评审委员,我们每年做一次年度业绩检查,在牛市里面,老油条不行的,太稳健了,就是那些敢重仓、集中仓位做一只股票的基金公司,业绩排名靠前,但是今年再看,要从前面10%的这些基金要在最后10%里面去找它。
我们一样要有类似的历史眼光,在座各位成长到今天也是经过千千万万淘汰洗礼走出来的,我们要回过头想一下我们自己在97、98金融风暴的时候,我们有哪些成败得失。从我们自身经验教训里面可以找到很多有参考价值的答案,特别是经过市场完整的周期的洗礼,我们现在大家谈资本市场,在过去一周中国资本市场,深圳和上海上涨10%以上,上海13%,深圳11%,应该说是这一轮调整以来表现最好的一周,视为摆脱了美国次贷危机动荡走出独立行情的一周,到底下一步怎么发展,大家要用历史的眼光来做比较,在我们投资界大家都非常关心巴菲特,巴菲特10月16号在美国纽约时报发表了号召抄底的一篇著名的文章,我们在经历市场大的动荡的时候,应该想起这样一个伟大的投资家,他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他有很多名言,我愿意跟大家分享,他说只有当潮水退去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谁没有穿游泳裤。过去牛市里面谁都挣钱,很多基金经理跟我讲家里保姆买的股票涨幅比他精心调研的蓝筹股涨的还要多,2007年上半年就是这样,在这个潮水退去,我们才知道谁没有穿游泳裤,家具行业也是一样的。第二句名言是等台风来的时候,猪都会飞。大市好,做什么都可以赚钱。第三句名言,他跟投资者说如果你要参加一个牌局,你看不出这个牌局谁是挨宰的,那就是你了。因为你自己对这个市场的产品都不了解。
基于这么一点看法,我想给大家讨论一下次贷危机对我们的冲击跟历史做比较。我个人判断比97金融风暴要大,所以这个“危”我们要理解充分,知道它主要的渠道,传导的影响。但是我们跟98年那个时候比,我们可打的牌也是非常多的。发改委一个部门前一段时间经常讨论,我说我不太喜欢你们在报告里面说的一句话,他说现在宏观决策不确定因素比较多,写的特别深沉,不特别因素比较多。我说现在什么东西不确定?基本都是确定的。投资回落是确定的,出口回落是确定的,消费回落是确定的,资本市场大幅缩水也是确定的,房地产调整确定,GDP迅速回落确定,只有政府怎么出牌、怎么出招还是不确定的。这里面蕴含了很大的机会,但是关键是我们要对这个次贷危机对我们影响有多大要有一个充分认识。
目前我自己从接触的情况来看,跟家具协会、利豪集团印给大家的报告一下,到纽约、香港、上海、北京,我感觉恐慌程度不断下降,在美国、在华尔街,金融界的朋友和经济界的说美国今年4、5月份以来天塌了,完了,恐慌。香港的朋友是国庆之后觉得天塌了,怎么过一个国庆节,回来上班后气氛就这么恐慌,内地现在大家还没有充分意识到我们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大的危机,反应不够充分。我们大家知道11月5号国务院常务会通过扩大内需的十大举措,这个十大举措措施是空前的,温总理在讲话中提高扩大内需,有十六个字,出手要快、出拳要重、措施要准、工作要实。为什么做出这么悲观的预期,那是因为9、10月份次贷对中国的冲击充分开始在很多方面涌现,引起了决策者高度的关注,10月份工业增加值增长公布下来,从9月份11.5%大概降到10月份的8.2%,如果按照这个工业增加值推算的话,当然以国家统计局公开数字为准,GDP增长可能降到6%左右,因为只有百分之八点几的工业增加值。这次中国资本市场调整的幅度之大,那比美国市场大的多,美国再怎么跌,他9000多点,我们从6100点跌到最低1600点,幅度非常大,这是奥运会新的一块金牌——高台跳水。背后其实反映了香港和中国金融市场调整幅度显著的大于美国市场,显示了投资者对即将到来的调整的一个非常大的担忧。在香港市场有些行业比如说内地在香港上市的房地产股票,跌到每股净资产的1/10还不到,这种估值是假定房地产行业全面崩溃的假定。
我们再大致评价一下这次的金融危机对中国经济的冲击要大于97年的金融风暴,我们做这个结论如果决策者认同,那我们政策含义就非常明显了。如果它冲击比上次大,这次采取的政策力度也必须比上次大。比如说上次我们把利息降到了多少?98年存款利率最低是1.98%,如果我们这个判断成立,可能利率一直要降到比这个还要低。当时的财政投资规模和现在相比,当时还要大。
我们说次贷危机对中国经济影响比98、97年风暴要大,几个方面供大家参考。第一,这次全球性的,是我们的目标市场出了问题,我们主要是出口欧美市场出了问题,发达国家也好不到哪去,发展中国家也好不到哪去,前一段时间大家对欧洲寄予很大期望,现在看来欧洲要恢复起来比美国还要慢。我们跟美国方面一些政府官员交流,他们说我们比欧洲好,为什么?我们调整起来,手起刀落,调整的快。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有利条件,说现在我们的财长和央行行长这两个人是比较不幸中的大幸的组合,保尔森原来是高盛的主席,那是华尔街风暴始作俑者之一,高盛是华尔街最大的投行,他知道这个内部矛盾出在哪里。伯南克,伯南克在接任之前是一个大学教授,是以研究29年到33年大箫条才成名,我们现在做金融研究,研究大箫条引用他的文章是最多的。他对1929年-1933年当时政策上很多失误做了非常深刻的研究,说碰到这种大箫条,货币政策应该怎么办,应该把利率果断降到零左右。比如说大量的印钞的。日本的问题是只降利息,没有数量工具,只用价格工具降利息,没有把票子印出来。利率降了之后,钱就在银行系统打转,到不了企业手里,这个时候你就直接把钱运给企业,让经济云抓起来。
大家看看现在美国做的快速反应,基本上就是当年研究的这些工作。我经常有一个不恰当的比喻,跟领导交待需要用比喻,领导就容易理解一点,我们把金融危机比喻成一场牌局,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摊牌,打不下去了,我们几个人打牌,有一个人亏太多了,说算了,看赔多少,算帐。摊牌之后,第二阶段洗牌,玩不了了,换人。谁有实力谁上,或者两家合成一个重新来玩。第三个阶段,刚才弄得大家玩不下去,打牌规矩重新定一下,重新定规则,重新发牌,再来打牌。我们现在评价的话,在美国现在以金融行业亏多少,出了多少问题,基本上摊牌摊的差不多了,实体经济的摊牌刚开始,欧洲这个金融也在后面,他的摊牌我认为还没有完全开始。今天召开的十五国的全球金融首脑峰会,说是试图想重新定规则,那是第三个阶段的事,我个人的判断现在充其量把各国的意见说一说,救市的意思大于重新定规则的意思,到底影响多大还暴露不充分,全球的金融行业、实体行业重新并购还没有启动,到第三阶段可能还需要延迟一点。
我们说这次的次贷危机比上次的金融动荡要大,因为98年的时候是亚洲少数国家出了问题,而且其中一些国家还是我们竞争对手,你说泰国、马来西亚在纺织品、在家具这些行业在国际上是我们的对手,当我们对手出了问题,对我们是有利的。欧美没出大问题。而这次欧美和新兴国家都出了问题,所以对它的严重性不能低估。而且我在最近的时候我说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而且也是一个事实,欧美大的金融机构、基金经理,包括实体部门的企业,在全球动荡里对中国寄予了非常高厚望,他们觉得中国经济扩大内需、快速成长,会把西方这些国家从衰退里面带出来,而中国这些出口部门,珠三角、长三角,我在调研情况看,无论政府还是企业领导,又对欧美经济寄予很大厚望,说希望他尽快调整,然后把中国出口行业的低迷带出来,都是互相期待。
这个期待从我自己判断,至少有一方要落空,可能两方都要落空,如果我们这一波的十大决策政策保增长的措施实施的力度还不够的话,那明年第二季度公布的中国经济的数据不太好看,会让这些西方的企业、金融机构会非常失望,又是市场的一轮大的动荡。从97金融风暴相比,中国经济受国际环境的影响大的多得多,98年的时候出口占中国GDP比重18%,2007、2008年的时候是38%,所以我们中国经济过去7、8年快速增长得益于中国市场,那么现在他的回落对我们的负面影响也比那个时候要大得多,目前的情况看,明年很可能出口部门对中国经济贡献,过去几年大概两个百分点,高的时候两点五的百分点,明年可能降到零。
为什么说要提扩大内需,这次政策提到这么大的高度,出口部门2.5%的贡献在明年没有了,我们今年如果GDP增长按照9.5%来算的话,2.5%增长没有了,那就是多少,那就是7%。再加上98年我们房地产市场还处于百废待兴的时候,我记得杭州西湖旁边的这些房子98年的时候便宜的一塌糊涂,3000、4000元,现在3、4万元,现在房地产市场对我们的经济跟98年相比是一个往下拉的作用,而98年的时候是往上推的作用,房地产对中国经济意味着什么?固定资产投资的25%,对GDP的影响算下来也不会低于1%,那3个多点的GDP增长动力没有了,那面临很大问题。这就是我们当前提出扩大内需,中国经济增长8%的话,就业成为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而且GDP的快速回落,对中国很多微观的企业杀伤力非常大,任何一个行业的企业很难承受一个经济从2007年的二季度12.2%高速增长迅速在很短时间内降到比如2009年一季度降到8%,下降4个多百分点,哪个行业都能承受那是很难。昨天国家发改委在国务院新闻办举行的答记者问用了一个描述,说这种过快的回落对中国生产能力形成非常大的伤害。企业一关门的时候,再恢复这个损失比原来说要促进他转型大的多了。
所以中国经济当前最为严峻的挑战就是从中国的内需里面寻找新的增长点来替代出口、替代房地产增长的空间,这是所有政策根本的出发点。现在我们用得比较多的,这十项措施里面基本上是政府直接出来投,后面效果怎么样,我们下一步再讨论。而且我们特别要强调,今天大家坐在这里来一起讨论一些中国的家具行业企业家关心美国次贷危机,它的进步和现实意义在什么?为什么次贷危机风暴正中在华尔街,中国资产市场调整、中国经济受的冲击比美国还要大。就是因为在事实上,不像我们一些媒体说的因为中国资本项目管制,所以中国受的影响不大,实际上我们资本市场调整的幅度显著大于美国,它深刻反映了中国经济和美国经济的密切联系。
中国过去在8年所获得的高度成长和改革开放以来持续非常稳健,这一点大家很清楚,我们改革开放以来有两次连续五年两位数增长的年份,第一次是1992-1995年,第二次是2003年到2007年。第一次是小平同志推动了体制上的巨大创新,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换思想就换人,有巨大的改革开放的能量。第二次两位数增长,就是中国加入世贸,所带来的巨大增长。如果没有国际市场带来的好处,我们这个第二次持续五年两位数增长不太可能,在座各位想一下97、98年我们面对东南亚金融危机,97、98、99年我们一直在7、8%GDP增长里面调整和找新的增长点,99年我们通过其他一系列配套改革,加上住房制度改革,把中国内需找到了一个增长点,住房、汽车、信息产品成为非常重要的内需的扩大。2000年步入调整,2002年加速,2003年进入两位数增长,那个时候中央已经提了宏观调控,大家想想当时是不是,担心产能过剩,当时用的比较多的是点刹。我记得人民日报当时采访我的时候,记者原封不动的写上去,把我下一跳,生怕挨批,我说这个点刹车很容易变成点杀,点杀是路边小餐厅用的词,你点这个,就把这个给你杀了,叫点杀。当时的担心是现实,为什么?大家看全国的产能,当前各方面都明显过剩,跟现在面临的情况一样,怎么销售?加入WTO后,国际市场帮他消化。
我们占全球的钢铁产量在03年之后,全球钢铁产量增长了10%、9%,还是高速增长,扣除中国的是负增长,所以这意味着不仅把中国钢铁产能消化,中国已有的扩大产能替代了国外一部分钢铁厂。全球经济是怎么繁荣的呢?美国不断通过启用充足的流动性、通过杠杆放大,带动了美国和全球市场繁荣,中国是当时的市场受益者。中国过去几年资产价格上涨,贸易顺差的大幅上升,资本的流入,一定程度是得益于美国贡献。美国作为一个发达国家,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在过去十年里面,经济的相互依赖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要紧密的多。
我们私下里讨论,我们认为美国今天这个次贷危机跟亚洲国家的生产结构这个失衡是一枚硬币的两个方面。那天我们跟美联储有关同志说,我说你们没有做好亚洲或者中国崛起的理论、实践准备。在过去十多年美国经济发展里面有一个说法,格林斯潘之迷。经济增长这么快,CPI怎么这么低,物价怎么这么低,很多美国经济学家甚至包括得了诺贝尔奖的经济学家认为这是神话,通货膨胀在美国消失了。而背后最根本的原因,中国的崛起,包括在座各位企业家在内向他出口大量价廉物美的商品维持了美国的低物价,但是美联储认为是它自身的信息技术、IT、新经济导致劳动生产改进,格林斯潘就是这么说的。
我们说格林斯潘的错误在于什么,他把美国资本市场只占10%、20%新经济的上市公司带来的改进,改进是很明显,但是把它扩大到100%,放大了。真正的是中国崛起带来了大量廉价商品。CPI一直很低,他就放胆印钞票,货币发行,纳斯达克泡沫破灭后,把利率降的非常低。利率那么低,只有一个泡沫替代另一个泡沫,房地产价格上涨。在美国这个地方房地产市场波动跟中国东方人喜欢买房保值有很大的差别,地大物博,我们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前面四个字我们到美国去看觉得合适,美国才叫地大物博,人口不多,我们后面是人口众多是真的,我们地也不多,真正耕地不多,物也不薄,这么多矿产资源需要进口,美国才叫地大物博,房地产价格在100年时间里面我们看它的波动,如果扣除物价影响,在100年时间里有92、93年是非常平稳的稳中趋升,升一点点。就是房地产这个资产在美国只够战胜物价,比物价稍微高一点,但是你说要通过他做投资很大的收益,在中国这个大的市场里面做不到,只是最近7、8年迅速上涨。这都是格林斯潘刻意保持非常低的利率,做到1%到2%。美国资金成本那么低,企业、政府和个人都得借钱,去消费、投资、买房子,什么叫资产证券?摆脱了很多理论上的描述,说穿了就是全世界人去买次按,为美国穷人买房子提供融资,为华尔街高管提供融资,次按本来面向不具备贷款能力的人发的证券,然后通过证券化,我们买了,为美国穷人买房子提供了融资。
没有钱怎么办?亚洲国家又通过外汇储备形式资金回流到美国,维持了美国资本市场低利率。整个亚洲国家流入美国的外汇储备有多少呢?4.4万亿,中国大陆地区大概占200亿左右。我们今年年底突破2万亿应该没有问题。如果加上台湾地区、香港地区、澳门地区,那数量就大多了。所以我说美国在过去时间里中美之间内在密切联系使得我们已经是次贷危机事实上的参与者,并不是说你没有去投他的证券、投他的金融机构或者你资本项目是管制的,你就不受他的影响。我认为中国资本市场发挥的非常好,前一段时间大幅下跌有非理性的成份,但是也反映了对中美相互依存关系深刻的反映。所以我想做经济预测做得要科学,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的企业家必须要高度关注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市场走向,我们现在每天看看华尔街日报、看看当天美国市场情况怎么样。
现在我们企业家非常流行的一本书,很多企业家买了送给我看,叫《货币战争》,我觉得它的价值在于让我们适度的善意怀疑美国金融体系的合法性,其中它有一些常识性的错误,比如美联储是私有的,它说这是绝大部分金融界的人都不知道,中国绝大部分金融界的人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问题是怎么防范呢?美联储是私有的,是股份的,它是为了防止你对货币过多的干扰,你这个投资股本回报就依然存在6%,因为6%是美国维持美国的,所以这个涨跌影响不了它的收益,而且真正决策的货币委员会是总统提名的,在华盛顿的美联储总部,这明显跟分支机构又没有太大关系。我想说的是美国均衡利益大概认为在6%左右,现在我们要重新回到。这是我们讲的第一个冲击比较大,原因是我们对外部依赖比那个时候大。
第二,内需面临压力比上次大。要扩大内需,离开房地产是很难有效果的,因为它这个前后项带动作用非常大,这就是我们这次政策决策的难题,在主要的城市房价销售比经济要高,在一部分高端市场,在北京、上海、深圳可能已经透支了一部分消费能力。经历了十年的上涨,总要有一个调整。这个调整对整个经济带动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中国经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过一次全国意义上的房地产市场的调整可能带来的杀伤性有多大。我们前一段时间容易被一些情绪驱动,说要打压,老百姓买不起。
最近我在杭州、深圳一些城市调研,见了一些市领导,当然他们说话代表他们的位置和利益所在,有一个判断是非常有趣的,他们说房价高的时候,中低收入阶层也是买不起房,但是在建筑工地能找到一份工,装修、建材。现在房地产开始大跌的时候,他还是买不起房,但是他那份工也丢了。我的理解,房地产市场的调整对中国经济的杀伤力会比股票市场杀伤力大得多。原因非常简单,我们刚才说全国从99年房改到现在130平方米住宅按照3000元/平米算,40万亿。我们整个中国股市最疯狂的时候,6100点的时候也才30万亿,现在缩水缩到十几万亿,真正老百姓的并不多,流通股市值占比30%、40%,所以4、5万亿,那么房地产都是老百姓自己的,跌10%就是4万亿,还不仅仅如此,因为他是前后项带动的产业实在太多,包括我们家具行业、钢材、水泥,我们前一段时间打压房地产的一系列政策里面,可能有关部门低估了房地产市场对扩大内需的影响。
房地产市场占固定资产投资25%,前后项关联的资产也超过100个,在这个时段调整,对我们内需的影响是98年那个时候所没有的,我们看看这次温总理在11月5号常务会上用了一个说法,第一点就是加快建设保障性安居工程,全国大概300亿资金。这个意思是什么呢?我觉得很重要一点就是既然房地产是重要的,第二,商业地产的调整可能是难以避免的,第三,我们在房地产上要找一个新的增量,既满足中低收入阶层需要,也能够把钢筋、水泥、钢材这些带动作用发挥起来,现在把目光放在安居工程廉租房建设。香港视为全球自由市场经济典范,但是在这样一个城市里面,48%的人都在政府提供的他们叫居屋、公屋,公屋就是廉租房,建成后一个月100、200元随便住。公屋就是有点像我们国内的经济适用房,就是说你买了不能卖,一直要住在这,但是你的收入低于一定的水平。
现在我们希望通过这个建设来带动,下一步的潜台词就是对商业性房地产逐步放松,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你指望打压房地产价格下来让普通老百姓也买得起,可能都是买不起的。那么对于一些商业性房地产的活跃可以采取更宽松一些的政策,他愿意买你让他买,土地收入达到了,税费收入达到了,房地产资金回笼了。所以这种限制可能会慢慢引起一些地方政府实行刺激政策。成都有一些补贴退税,1%、1.5%,有的城市在酝酿抵扣所得税,为什么呢?因为真正买商业性地产的房子还是在座各位较为富裕的阶层。较为富裕的阶层如果不买房,商业性房子销售会受很大影响,对于整个经济循环运转来说,价格不是最重要,交易量是最重要。这跟股市一样,股市下周行情怎么样,就看交易量放不放,如果持续几天上千亿的,有新的增量资金进来。房地产也是一样,有了交易量才有一个循环,可以还贷款、买钢筋水泥、建房子,有的城市可能就在酝酿,说上海重起蓝印户口,抵扣所得税,交了200、300万个人所得税,在上海买房子可以抵扣。这些政策在各个城市研究中。但是房地产调整对我们的影响是很广的,而且现在出手这么快,关键是因为经济回落速度比我们想象的快得多,工业增加值可以到八点几,情况非常严峻。
第三,跟97金融风暴相比,原来的老招数很可能效果大打折扣。如果今天有媒体报道,这一点就不要报道了,我们要从正面去鼓励,现在我们这个十招里面基本上还是通过政府来带动投资,98年就是这个措施,但是这次可能效果会有一些,原因是:第一,在98年的时候政府和政府支配的国有企业占整个经济总量50%、55%左右,经过1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民营经济的崛起使得政府和政府间的支配资源降到25%左右,原来经济主导,带动起来比较方便。现在你只有这一小部分,我们必须要换新的思路、新的方法,让民间资本能够找到真正的信心和投资的机会才可以出手,这就是改革、开放加快外部的压力所在。而且现在中央的财政状况非常好,去年5万亿,今年6万亿应该差不多,我们不要高估了地方财政。
第三部分特别讲了美国次贷危机在中国冲击的渠道,并不仅仅是,我们现在关注最多的是美国金融机构买了多少次按证券,亏了多少,现在看来这个影响最小,而且底细是摸得最清楚的,已经几乎被我们这几家金融机构的强大盈利来说已经不足为过了,真正没有重视到的是后面几个部分,贸易大幅下滑对GDP的贡献明年基本会接近消失,第二,一些资本在总部出问题。9月份三季度的国际收支平衡表开始出现了资本流出迹象。
第四,对制造业伤害非常大,这次国际市场大量游资通过高杠杆进入商品市场、原材料市场导致价格大幅上涨,现在资本出问题,把资产卖出去,导致价格大幅下跌,油价从149跌到50多元,这个波动对中国企业的杀伤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是我们以前没有注意到的。很多企业我们出问题,我到宁波去调研,要么是在原材料库存出现大幅度亏损,大家想一下在国庆之前买了很多铜的库存,接连5、6个跌停板,亏了多少钱。第二,产成品库存。生产之后,整个产业链预期突然调整,变成防守型之后,不仅油价跌了,中间产品价格肯定跌,我可能两个月库存压缩成10天,所以导致需求忽然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样就使得整个产品价格忽然之间大幅的调整,这个对中国制造业杀伤力我们还要进一步的评估,当然这个我们很多所忽视,连中信泰富这样的老江湖都出了问题,我昨天吃饭时讨论我说现在我观察了一个现象,中国的企业家,特别是制造业的企业家经历这次洗礼后,一定要洗心革面,一定要有一个金融方面的专业人才,把我们每个价值链梳理一下,哪个环节是要对金融行业进行风险的控制。
过去几年,造船行业、航运行业发展很快,股票涨的也很快,但是跌起来也非常快,我们到几个大公司调研发现,中国的这些企业还在做非常艰苦的边际利润很低的,如果大家说远洋航运,大家知道这是非常不容易的,我到船上待过,订船,辛辛苦苦开出一条航线,水手要反复挑的,中间还有很多特殊部门,这样辛辛苦苦挣点钱。但是全世界现在已经把制造业、金融业,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紧密捆在一起,比如说一些大型的航运公司,马士基,它有很庞大的金融。再比如高盛,他们这个大的投行也参与了航运,怎么参与呢?在波罗的海指数、股指期货,在全球航运往上走的时候,船做了一个交割的周期。我们浙江是全球造船大省,最近受伤很严重,就跟这个相关,短期内不可能说要这个船,马上就能拿到船,订单、建设,需要个两年时间。上海的外高桥造船,再快也要一年半、两年时间。
在这个时间里面,全球需求量很大,通常的看法,波罗的海指数5%、10%的保证金就行了,在这种高杠杆率,5%20倍的放大,满足不了他们盈利的需求,那怎么办呢?把全球主要港口的船只,好望角航行的,他下保证金把它定了,定了之后这一两年内不动,这也导致了找船的找不到了,所以波罗的海指数暴涨,这边上涨10%,这边是20倍的盈利。那么他把保证金付掉,还可以赚很多钱。现在全球市场回落,反过来卖空,也是5%的保证金,再把订的船放出来,你200元,我100元,你100元,我50元。这样使得我们航运企业没有办法生存。我个人对家具产业链不了解,但是我建议调整时期要重新梳理我们的产业链、价值链,哪个环节对我带来增值、哪个环节有敞口的,要有换一个角度思考的空间和机会。比如说我们汇率波动,今年以来我们中国的企业家,很多香港的企业家看人民币对美元,以为这就是汇率,但是实际上今天的6.8元跟1月份的6.8元不一回事,美元大幅增强,所以现在的6.8元比那个时候强得多的6.8元,是对欧元和日元大幅升值的6.8元,我们很多到欧洲、日本出口的,他换美元的损失惨重。中信泰富就是这样,香港的大盘蓝筹股就是因为它看到它在澳洲有大量的铁矿,他把澳元和美元之间的汇率看反了,大幅亏损。很多企业主业经营上比较健康,但是在非主业这些汇率、商品价格大幅波动方面带来致命伤害,这个您可能还不太容易看到,我们银行评估不良资产也不一定告诉你,知道了也评估不了,所以我们对企业要增加一个新的部门,对浮动的负债和资产的价格变动要有一个评估能力、统一把握的服务,或者用银行提供这种服务。而且我们还担心银行为了主动应对次贷危机,可能像美国、欧洲、香港银行一样,现在不断放松流动性、降息,银行出于谨慎要求,这个钱进不了实体部门,可能就变成国债项目上大量投资,今天我们债券上涨了很多和这个有关系,我最近去美国考察,跟他们参加会谈,说第一个泡沫破灭了,现在全世界恐慌都买美国国债,想着美国总倒不了,所以美国国债今年涨了很多,他说下一步泡沫是美国国债特别是短期国债,过度上涨。
而且我们还有一点,全球金融市场大幅动荡,使我们关注全球动荡的企业家形成了过于悲观的,大家都想着要过冬,都想着就地趴下,都持有现金,这一个共振对中国经济的杀伤力是前面这几个相比较而言最大的一个,我们最近通过种种渠道,有关领导建议,其中有一个学者表达的更尖锐,说中国经济基本面还不错,结果中央电视台天天直击华尔街风暴,弄得我们中国居民和企业都恐慌,把中国企业家信息都打没了。所以从下一周开始这个节目停了,这个节目重新改成从中国本土的状况找新的增长点的,换基本面,离我们挺远的,我们就不相信中国原来市场100元,自己花80元,20元给美国人,美国人说不花了,中国经济就完了。我们休息十分钟,讲中国经济下面的机会在什么地方。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