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国际油市面临的另外两大问题
随着市场预期国际油价未来需求减弱的情绪日益升温,当前国际油价对于一些来自于供应减少的利多信息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即便OPEC自2008年9月份以来连续两次下降产量,12月17日的会议更是史无前例地一次性调降原油日产量220万桶,但却依旧未能改变油价继续下跌的窘境。那么,除了需求方面的不确定性因素外,当前的国际油市到底面临哪些方面的问题呢?
首先,去杠杆化交易尚未结束。过去几年,推动国际油价暴涨的力量相信投资者不会忘记。高盛、摩根、美林、雷曼、贝尔斯登,还包括越来越多的养老基金、对冲基金、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基金,在过去五年中源源不断地涌入国际油市。在这些力量推动下,NYMEX原油期货的总持仓一度达到150万张,油价也上涨到接近150美元/桶的高位。随后,金融危机爆发,五大投行最终被瓦解。各类基金受投资收益急剧下滑影响,绝大多数面临赎回压力。种种因素作用下,不得不大量减持商品市场头寸,包括原油期货市场,最终导致了油价一路下挫。五大投行瓦解后,它们重归商业银行本质。这意味着杠杆效应的大幅缩小。从监管的角度,商业银行必须满足巴塞尔协议,也就是说,净资本必须控制在总资产的8%之内,杠杆放大效应最多为12.5倍。而以往国际投行的杠杆效应,少则30~40倍,多的如德意志银行,甚至达到70倍,一旦要将如此高的杠杆降下来,满足银行8%净资本监管的要求,则必须大量减持原有的金融衍生品头寸。而随着商品期货价格的暴跌,在羊群效应下,各类投机基金出现大规模赎回压力,迫使更多的资金撤离国际油市。
截至目前,NYMEX原油期货的总持仓已经回落至110万张左右,减仓幅度达27%。然而,从持仓的角度而言,尽管油价已经回落至2004年的水平,当年的持仓却仅有60万-70万张间,也就是说,当前的原油期货持仓数量仍然庞大。若银行资金压力和全球性基金赎回压力不减,则后市油价仍将面临减仓下行风险。
其次,再生能源的竞争压力不可小觑。旨在控制全球气候变暖方面作出积极努力的《京都协议》,很难让人联想到会和国际油价息息相关,实则不然。根据相关协议规定,为了实现与成功地稳定温室气体水平相关的减排目标,从现在直至2030年,全球石油和天然气的消费量必须每年平均降低大约0.2%。这就迫使经济朝着使用更清洁的能源(包括太阳能、风能以及碳收集和封存)的方向转型,石油消费行业(如汽车和发电)也将越来越重视提高能效,上游的石油和天然气行业将会经历长期性(2016年及以后)的需求下降。
据联合国环境规划署(PNUE)统计数据显示,2007年,全球再生能源领域的投资金额高达1480亿美元,同比增长60%。其中,投资份额最大的是风能领域,投资总额为502亿美元;投资增幅最快的是太阳能领域,即2004年以来,年增长幅度为254%,2007年投资总额达286亿美元。同时,报告称,全球再生能源投资区域也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欧美国家是吸引该领域投资最多的地区,但是,如今的该领域投资越来越多地转向新兴发展中国家,譬如中国、印度和巴西。
再生能源已经成为继天然气之后,又一个对全球石油需求产生冲击的新兴领域。从再生能源的价格变化上也可以看出,过去几年,包括风能、太阳能、生物燃料在内的各种再生能源价格均出现上涨。虽然在2008年金融海啸中,它们的价格同样出现下跌,但却比NYMEX原油期货(WTI)价格反弹的速度要快,生物燃料和风能表现尤其明显。
由此可见,去杠杆化交易或许对国际油价短期价格将继续带来压力,再生能源的竞争优势逐渐加大则有可能对国际油价长期走势带来影响。无论如何,未来的国际油价独领风骚的格局或许会出现改变。
2009年国际油价将如何运行
从NYMEX原油期货的长期平均线走势来看,当前40美元/桶的油价基本上已经远远低于50日,甚至200日均线。而从NYMEX远期合约走势来看,市场呈现非常明显的远期合约升水走势,显示虽然短期油价受宏观面影响较大而出现暴跌,但市场对于长期油价仍看好。
笔者认为,长期油价仍看好的基础是当前的油价已经回落至40美元/桶的位置,甚至在未来数月内,其仍有可能进一步走低。但这并不意味着国际油价将一蹶不振。尽管未来仍然存在非常多的不确定性,但在经历了跌宕起伏的2008年后,各国政府的救市资金将陆续进入流动领域,尤其是中国在稳定经济方面的重大决心以及各项有效性措施的不断出台,笔者相信2009年的国际油市将会从暴跌中复苏。需要注意的是,鉴于国内外宏观经济发生的重大变化,复苏并不代表着油价仍会如前些年那样一路单边上扬。笔者认为,在即将到来的2009年,原油价格震荡仍将非常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