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
不久前,在一次名为“中国梦践行者”的典礼上,主持人问我,“企业家”、“登山家”、“不行贿”三个符号里,我选择哪一个。我没有选择“企业家”,也没有选择“登山家”,而是选择了“不行贿”。为什么?
作为企业家和登山家,我都还在路上,目前取得的成就并不足以自满,未来更精彩;而“不行贿”作为一种行为底线,我踏踏实实做到了,在一个企业家奉红顶商人胡雪岩为偶像的时代里,我因此成为另类,选择这个标签,我于心无愧,甚至可以自满。
但是,“不行贿”本来不过是一件我可以做到的、最起码的事情,却成为我的标志符号,这也多多少少让我觉得荒诞。
八年前,我去云南参加一个企业家论坛,发言时讲到万科的不行贿。后来发言的一位企业家嘉宾说,“王石先生不行贿,我很佩服,但那只是个案,因为在中国不行贿,一事无成,比如说我自己就行贿。”他说完这句话,台下300多位听众报以热烈掌声。我说我不行贿,下面没有掌声,他说他行贿,下面倒是掌声雷动,这让坐在台上的我很尴尬,也给了我很大刺激,行贿的反而成英雄了?
几年前,在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我给学生讲企业伦理道德,当我讲到万科不行贿的时候,老师请我停下,问在场的200多学生,相信王石不行贿的请举手。结果举手的不超过1/3,恐怕其中一些人还是出于给面子才举的手。几年后,我再一次到光华管理学院,依然是当年那位老师,把上次讲课的录像播放一遍,然后问台下学员,相信王石不行贿的举手,这一次举手的超过一半,但也不是大部分。
我不禁疑问:为什么人们会认可行贿,觉得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而且对不行贿持深深的怀疑态度?
按照上面提及那位企业家的说法,因为行贿很实用,而不行贿太理想化了,最终会“一事无成”。我偶然读到钱穆先生的一个说法:中华民族属于早慧型民族,我们很早就脱离了原始社会,过渡到理性社会。但是过早的理性过渡,民智的过早开化,碰上当初落后的农耕技术、贫瘠的生存环境,匮乏的生活物资,会导致社会实用主义哲学大行其道。
如何衡量行贿的“实用”或“不实用”?
一些商人、企业家通过贿赂官员,获得特权或机会,确实能在短时间内赚取大量财富。问题是,一旦官员仕途中落,或者贪污被查,往往扯出萝卜带出泥,公司一蹶不振,甚至同样面临牢狱之灾。即使公司能幸免于难,通过这种模式,竞争力只会越来越萎缩,很难发展壮大。
万科坚持不行贿,早年拿不到市中心的优质地块,只能以较高价格在比较偏远的城郊地带搞开发,被人调侃是“城乡结合部开发商”。比如,早年在深圳拿到的一块地是免税公司的半边工程,地基打好,他们没有钱做了,万科接手后四六分成。再就是高价投标拿地,拿到的地比较偏,价格也较高,同行一般都不看好。这种形势迫使万科只有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生存发展下去,我们建立了干练的设计队伍和营销队伍,认真钻研市场,培养自己的产品竞争力,提供更好的产品,配套更好的服务。最终,因为起点上的不利条件,反而使万科走在了行业前面。
行贿受贿是形影不离的一对。万科的风险管理部门做过分析,如果企业员工向客户索要一块钱回扣,就会给公司带来10块钱的损失。可以想见,受贿给各类组织乃至整个社会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一旦要以人的幸福为代价,这种“实用”可就无论如何算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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