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学院该怎样耕耘经理人的灵魂？领袖气质，大将风度，可不可塑？眼界胸怀，品位情商，能不能培养？
也许就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中欧国际工商学院为2001级EMBA学员，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安排了一个毕业典礼。访欧的10天，是心灵激荡的10天。

伦敦旧了

3月30日，美伊开战的第10天。中欧学员预定访问的英国和西班牙，都是最坚决的主战国。战争的风险，可能的恐怖主义报复的阴云，盘旋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带着企业家的豁达，96位EMBA学员从上海抵达伦敦。台风眼里，风平浪静；伦敦、马德里街头，踏春购物，一派祥和。回想出发前的担心，不禁暗叹从媒体看世界的可笑。

走在伦敦街头，曾经多次访欧的中欧学员突然发现伦敦旧了，马路窄了。在伦敦交易所听介绍，发现主人津津乐道的IT交易系统，中国早在几年前就实现了。这才发现，改革开发20年，已经把中国推到了世界的前沿；“21世纪是亚洲和中国的世纪”的说法，突然变得形象，变得立体了。

没结论，有启发

同学们参观了欧洲最好的三所商学院，在伦敦《金融时报》上排名全球第4、第16和第36的伦敦商学院、西班牙IESE商学院和英国CRANFIELD商学院。与西班牙和英国的MBA同学进行了交流讨论。在CRANFIELD商学院，同学们还参与了两位教授对英国是否应该加入欧元的辩论。

欧元的利弊，见仁见智，辩论令同学们长了见识。但是更有启发的是，辩论中体现的思想方式。一位学员对这场辩论的评价是：很精彩，加深了对英国民主决策的理解。从中学到了辩论方法：一切都必须以事实说话，以数据说话，不能臆断。同时还对自身进行反思：“我们必须在公司建立民主决策的机制。我们具有这样的环境和意识，但缺乏技巧，辩论不是吵架，不应当生气，应当是面带微笑的，声音应当是平和的，观点应当建立在事实上面，而不能是感觉。民主决策机制是公司朝正确方向发展的根本之路。”公司建立民主决策的机制好吗？同学中也有不少人持反对意见。没结论，有启发。也许学校的安排就是开思路，提问题，答案倒还在其次。

在西班牙，同学们参观了已经进入中国市场的西班牙第三大酿酒公司FELIX SOLIS的总部和传统橡木桶到现代高速灌瓶线的整套生产设施。这家企业刚刚在几年前完成了从家族企业向现代企业的过渡。受聘的职业总经理向同学们介绍了改制的过程和经验。已经“超脱”了日常管理的董事长，很哲学地回答了家族企业接班问题。转制是在这家企业高速发展之后，管理失灵，又面临创业者年近退休之时实现的，五个儿子四人同意转制，一人反对。结果是其余四子收购其股份。整个过程出奇的“水到渠成。”这在同学中的私营业主和职业经理人之间引起了又一场讨论。仍然没有结论，但是大家都说有启发。

“既国际，又中国”

4月3日，马德里。西班牙外交部大礼堂。中欧EMBA毕业典礼在这里举行。会场上高悬中国和西班牙两国国旗。西班牙外交部国际合作署署长Ponga殿下和中国驻西班牙大使邱小琪先生出席了典礼。

邱大使盛赞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是中国大陆高层管理人员工商管理硕士课程的先行者，在多年的教学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摸索出一条“导而弗牵，严而有格；既国际，又中国”的办学道路。邱大使对中欧学员说，“你们的发展和成熟，正是今日中国改革、开放、发展的缩影。祖国为你们感到骄傲。”

邱大使还介绍了西班牙经济发展情况以及中西两国贸易、合作与投资情况，希望学员们今后为中西经贸合作的发展多做贡献。他称赞中欧“到西班牙举行EMBA毕业典礼并进行学习考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说，中国驻西使馆一直在寻找促进中西合作的途径，中欧组织这么多企业家来到西班牙，是为中西合作做了一件大好事。他风趣地表示，驻西使馆“愿为各位开展经贸活动牵线搭桥”。

西班牙外交国务部国际合作署署长PONGA殿下说，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可以被认为是中国最著名的企业研究中心。为了完成向市场经济的过渡、维持发展进程的强劲势头并克服加入WTO带来的挑战，中国需要经过严格培训的、了解市场和最新企业技术的企业家。这所商学院是西班牙和欧盟在中国所能采取的最有效的合作形式之一。他指出，除了作为欧盟的成员国和学院进行合作，西班牙还和学院保持了一种特殊的关系，并为此感到自豪。这种双边合作源自中欧学院成立伊始，马德里IESE商学院就与其保持的紧密协作。

真正的红地毯待遇

毕业典礼之后，在中国驻西大使的陪同下，学员们参观了西班牙王宫，并受到西班牙王子Felipe De Borbon的接见。西班牙的王宫专业摄影师为每个学员都照了一张与王子的单人合影，又为学员和王子照了集体照。然后，王子又和学员们作了40多分钟的自由交谈。真正的红地毯待遇。

同学们的问题各不相同，王子答得都很棒。

有的问题很赞美：王子阁下，刚才我们在IESE举办的研讨会上得知西班牙是欧盟中GDP发展最为迅速的国家，对此您有何评价?

王子的回答很得体：是吗？应该说西班牙在这几年的发展是比较快的，但是我们还要克服诸多需要解决的难题。
有的问题很感谢：王子阁下，西班牙在CEIBS的合作办学上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您能谈谈西班牙对这一合作项目的想法吗?

王子的回答很友谊：西班牙应该积极支持与中国共同合作创办一流商学院的项目，这有利于中国的经济发展，中国的经济发展对欧洲和世界都会产生深远影响。

也有的问题很尖锐：王子阁下，我有一个尖锐的问题。不知可以问您吗？

王子：当然可以。我会尽力回答。

学员：西班牙是个爱好和平的国家。这次为什么要不顾大多数国家的反对，支持对伊动武？

王子的回答很“外交”：战争是很残酷的，西班牙人民历来主张应当尽可能的用和平方式解决国际纠纷。但是，有时战争也不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至于这次为什么要参战，你只能去问西班牙政府。外交决策是政府的事情，西班牙王室不干预。

也有的问题有点难：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梁能教授变相地问了王子一个他经常用来问EMBA考生的问题：人们都对王室和王室成员好奇。如果有人问我们这次接见的情况以及对王子的印象，我们该怎样对他们说？或者说，您性格和经历中最重要、您最希望人们了解的个性特点是什么？

王子的回答很机智，不但把问题挡了回去，还很风度地将了教授一军：我不能告诉你怎样对其他人说，你必须自己观察，自己判断。

心路上的毕生财富

人生的真谛是精神的追求。看似虚无飘渺的仪式往往具有极其重要的精神内涵。毕业典礼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人生最重要的里程碑之一。它标志着一段人生的终结，和一段更高人生的开始。它的意义原来就不一般；而在一个国际舞台上举行毕业典礼，其象征性意义就更是非同寻常。

在西班牙的特殊毕业典礼也许并不会为中欧的学员创造任何现金流，但是，谁能说在世界舞台的红地毯上走过的这几十步，不会成为他们心路上的毕生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