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早在读高中时,马克就是RISK迷,还曾经自己动手改写过这个游戏,只是我忘了问Facebook办公室那款游戏是不是他那时改写的那个版本。
说到Facebook的扩张,一个很有趣的细节就是,Facebook巧妙地利用了一些传播的暗流,把自己从一个影响力很强的区域,或者人群,带到另一个影响力比较弱的区域。以大学为例,Facebook在哈佛大学的绝对优势,对于西海岸的斯坦福大学却是鞭长莫及。Facebook的市场部门聪明地发现了高中是连接这两所大学的纽带或者说暗流。通过有策略的开放高中,哈佛的学生带动了他们读高中时其他同学,而这些高中同学有些就在斯坦福读书,并且由此渗透进一个新的疆土。
同样的道理,它的跨国扩张也是通过这样的暗流,把Facebook从一个国家带入另外一个国家……Facebook在设计暗流的流动,其实就是口碑传播的渠道。
Facebook是如何发现并且掌控这些暗流的呢?是数据!Facebook的杀手锏就是他们贡献给阿帕奇基金的项目Hadoop Hive。Facebook每天产生250T(25万G)的数据,这些数据进入上千台电脑组成的Hive集群计算,并且快速地产生对于所有问题的回答。这个大得惊人的数据处理能力,让他们可以在海量的数据中获得信息,并且用信息指导作战。
有个排名可以说明他们用户粘性之强:据新泽西州一家专门进行大学市场调研的公司“学生监听”在2006年进行的调研显示,Facebook在 “本科生认为最in的事”中排名第二,仅次于苹果的iPod,和啤酒与性并列。
神秘而精准的独断
我觉得最有意思的,就是Facebook对于用户的态度。Facebook的每一次改动,都会影响上亿的用户。在海量的用户声音中,找到正确的方向并不比大海捞针更加容易。而在取得今天的成功之前,马克总是能独断专行地作出正确的预判,让当时抵制他决定的人事后哑口无言。
比如2008年的一次改版,当天就有超过一百万的用户联合签名抵制,上百个用户组在巴黎,在伦敦,在几乎你能想到的任何地方集会,抗议Facebook的改动在Google的图片搜索中搜索Facebook Protest就可以看到很多夸张的图片)。结果,这个改动依然在众多的批评中铁打不动的保留了。这让外界颇为迷惑。对于用户协议的修改也是同一现象的翻版。在Facebook中,我听到一种有道理,却又总觉得有些怪异的说法:“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默然(ndifference)。” 这算是一种解释吗?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马克有多么确定,难道他比百万的用户更了解他们需要什么?
对于管理团队,也许同样的迷惑也在他们的脑子里打转—Facebook的管理团队是如此的不稳定,不断传出马克身边的核心成员离职的消息,包括只工作了三个月的HR和CFO(原YouTube的CFO),也包括另外两个共同创始人。媒体劈头盖脸的指责和怀疑马克是不是还仅仅是一个25岁的孩子!
现在,当Facebook的身价超过200亿美元、马克个人拥有股份的价值超过40亿美元的时候,当这些来自用户、内部、外部的猜疑统统淡去的时候,我们发现在迷雾里走出来的是出奇的强大的Facebook。Facebook的发展不但没有停步,而且从来没有那么快过。而新一轮的资深得多的管理团队到位,又让围观者不得不闭上质疑的嘴巴。在Facebook的办公室,我简短地和Facebook的新任COO Sheryl Sandberg打了个照面,她正站在会议室门口,精力充沛地招呼大家开一个短会。这个前Google全球销售和运营副总裁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Facebook在备受质疑的2008年做了些什么,我现在还不得而知。那段历史对我依然是一个谜,希望有机会可以更加深入的去了解:马克当时是如何做那些大胆的,甚至看上去有些胡闹、事后却被证明是正确的决定的。
当我收拾行囊,离开硅谷的时候,我仔细的回顾了我得到的一个个片段。我仅仅能够从不小心开着的门缝里,窥到Facebook的一些成功的细碎的小点,还没有办法拼成一个更大的图景。
但我是如此幸运,在这次旅行中拜访了像Second Life、Yelp、Twitter、Craigslist等等有趣的公司,从他们的创始人或者近距离的投资者听到了有关这些公司的一些片段,并从这些片段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印象。那就是,Facebook的成功,并不仅仅是一家公司的成功,而是一个产业的成功,或者一个地区的成功。我惊讶于硅谷公司群里那些管理团队的战略思考深度,而这些思考,又如此相似。比如:Yelp也是RISK游戏的实践者;Second Life也有对数据的痴迷;更不要说Facebook和Google千丝万缕的相似点。对于中国的创业公司,我们需要竞争,也需要人员在公司间的流动,以及更好的大学,把战略的思考能力,对数据的挖掘能力,以及创业精神深入的解读能力不断提升,因为伟大的公司,毕竟更经常以群体,而不是孤立的形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