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谨慎松动
经历了去年一年的政策调整,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出现了回落的态势,一般预计今年中国的CPI会在3.5%以下。
近日,央行预计2012年广义货币供应量(M2)增长率为14%,这个数值略高于2011年的13.6%,但远远低于2010年的19.7%和2009年的27.68%。这表明如果推高通货膨胀,货币供应量这个因素可能不会特别突出。
李迅雷提醒《英才》记者,由于M2的存量高达85万亿(2011年G D P总量的1.8倍)是超常规的,需要时间去消化减少。因此,央行对货币的松动会比较谨慎,货币政策可能还是收紧的。另外,输入性通胀也是央行不敢轻易松手的原因之一。由于当前偏多的M2,以及世界经济疲软、全球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下降,贵金属价格可能还有上升空间,但生产性大宗商品价格可能会下行。
对此,姚景源的判断有所不同——大宗商品价格总体看涨。因为,如果欧债危机始终解决不了,最终只有发票子,流动性肆虐势必会推高国际有色金属、石油价格暴涨;而如果世界经济恢复了,全球有30亿人口正在走向工业化和城市化,必然拉高大宗商品价格。
对于美元及欧美经济政策走向,孙立坚认为,尽管弱势美元是趋势,但由于欧债危机的存在,美元实际上弱不了。郑超愚也认为,即便推出第三轮定量宽松政策(QE3),美元也不一定走弱,因为这对美国经济是利好。
一条比较符合逻辑的推论是,只要欧债问题不出现实质性好转,它会减少全球对大宗商品的需求,同时推动美元升值。美元升值,大宗商品价格就很难向上,中国受输入性通胀的影响也会较小。而欧债危机转危为安,美元会随之贬值,大宗商品将会进一步暴涨,给国内带来更大的输入性通胀压力。
食品、农产品对中国通胀影响较大,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C P I中食品、农产品的权重较大,占到了30%(与居民收入中用于食品的比例相当)。姚景源认为,食品农产品价格的上涨与我国农产品流通体制的垄断和不完善有关,需要通过改革打破垄断。
冲击中小企业
既然经济增速回落基本已成定局,那么这种回落是短期调整,还是趋势性转向呢?中国经济增长速度是否已下了一个台阶?
比较主流的观点认为,经济的适度回落有利于调整中国经济结构以及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姚景源认为,8%对于中国经济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增长速度,一旦低于8%就会遇到失业、财政收入和企业利润下降等问题。
中国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王小鲁认为,8%-8.5%的经济增长率是可以接受的,而目前的结构失衡状况已经很严重。过去十年,消费率从占GDP的62%下降到47%,而储蓄率从38%上升到了53%,意味着有一半的GDP用于投资。如果结构调整不好,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增长率可能会降到6.7%,而如果能够实现结构调整,则未来还可能实现9.3%的高速增长。
有经济学家认为,在中国经济实际上并没有完全复苏的情况下,所谓的“退出政策”推行的不是太滞后而是太急了。姚景源也表示,刺激政策的退出意味着要让经济恢复常态,让市场自身的力量推动经济增长。但实际情况是,在政策退出的过程中,市场力量中的中小民营企业实际上是受到了更大的冲击。
挖掘制度红利
与看淡的“人口红利”、“全球化红利”、“资源红利”不同,“制度红利”依旧被经济学家们抱以很大的期望。姚景源认为,中国“十二五”期间经济增长的根本动力还是改革开放。
而滕泰认为,中国制度红利的空间比任何国家都大,因为中国拥有庞大的国有资产,同时土地也是国有的,产权机制进一步明晰之后,效率将会大大提高。“凡是没有效率的、垄断的地方都有制度红利可以挖掘。”
“中国体制上的问题还是很多,解决问题就是改革。”李迅雷告诉《英才》记者,“放松管制,降低进入门槛都会产生红利。”
姚景源认为,稳增长、调结构都必须与转变政府职能的改革紧紧结合在一起,把政府从第一线退下来,转化为服务型的政府。“政府职能转变,政府财政支出压力才会减少,这样财政政策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基于中国依旧是一个城市化率只有50%的发展中国家,投资对中国经济还是非常重要的,但是需要重视一个问题,投资的主体不应该是政府而应该是企业。在政府作为投资主体的情况下,重复建设、盲目建设、形象工程不可避免,大量投资最终并没有形成生产力。
孙立坚则建议把改革之手延伸到产业链上游——资源、金融等领域,因为这些行业在危机后形成了一定的垄断优势,在下游制造业竞争过于激烈的情况下,上游资源、金融领域过多挤占了下游制造业的利润。应该通过改革打破上游领域的垄断地位,提升经济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