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想当然地认为,企业家的终极目标就是将自己的公司带进纽约(或者随便什么地方的)证券交易所,好“一飞冲天”。
但是,其实全球有不少公司并不愿意通过上市募集资金:它们中有的是嫌资本市场带来额外束缚和花费;有的则是担心公司被股价绑架,片面追求做大将增加失败机会。其中,最著名的非上市企业当属瑞典宜家家居公司,它的创始人想牢牢地掌握住自己所创造的企业的命运,一直顽固地拒绝将宜家的管理和组织结构暴露在大众目光之下。到底把企业当猪,还是当儿子养,创始人们的想法多种多样,上市还真不是唯一的选择。
美国:上市又花钱又劳神
美国的许多中小型公司之所以不愿意上市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企业家从首次公开募股(IPO)中受益不多。大多数创始人从一开始就享受了创业所带给他们的自由企业精神,既不愿意被政府的监管文件所束缚,也不愿意被股票市场的上落“绑架”,尤其是在《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问世之后。
2001年12月,美国最大的能源公司之一安然公司,突然申请破产保护,此后上市公司会计舞弊和证券市场丑闻不断,“彻底打击了投资者对资本市场的信心”。为了保护投资者,美国政府通过了《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用以规范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并且在公司治理、会计职业监管、证券市场监管等方面作出了许多新的规定。
一项调查数据显示,2010年,美国上市公司平均支付的审计费用总额高达330万美元,而私营公司的这项支出仅为22.2万美元。上市公司审计所消耗的劳动时间为1.25万小时,而私营公司所消耗的审计时间则仅为3394小时。因此不少人认为,如果公司规模无需扩张太大太快的话,他们不会为此付出这么昂贵的代价。
另外,美国中小型企业获取资金的手法多样,他们没有必要非要通过上市获取流动资金。企业家们可以直接出售公司,可以在二级市场上发行股票,可以在可能的情况下通过支付股息的方式获得流动性,还可以通过私募市场募集资金。有数据显示,2011年,美国私募交易量就已经超过了300亿美元。
日本:大型综合公司一切齐全
日本的特色是有大量大型综合型公司。三菱、三井、住友、丸红、伊藤忠商社等财团式公司也是采用综合业务经营的模式,把业务延伸到了日本所有的经济产业链条中。
哪怕是代表最新科技力量的日本电子公司,这种业务的庞杂和综合性也十分明显。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日本电子公司就由技术相关产业开始疯狂地扩张和投资,它们的业务大到通讯卫星、核电站,小到锂电池、抽水马桶。日立公司曾下辖1000多家子公司,经营成千上万种产品,年营业额高达600多亿美元。而日系的汽车公司则因为多数采用丰田的精益生产模式,所以在自己的垂直生产领域里也会在有关的重要零件公司中大量参股。
这些大型综合公司在自己的领域无所不干,它们一般采用直接投资固定资产的方式与囊括所有研究和生产工序的垂直生产模式,并且喜欢不断更换新的设备、厂房和流水线,以求得更高的效率。这种业务模式导致日本公司和资本市场的联系并不紧密:日本公司通常采用直接投资固定资产,再以固定资产作抵押向银行贷款以获取资金,有时还会设立自己的金融公司来进一步降低贷款成本。
所以,日本公司向来对为股东创造利益不敏感,董事会常被外界指责“透明度不够”。但反过来说,因为没有资本市场的掣肘,日本公司更强调长远发展,因而它们会允许公司内存在许多长期不盈利的投资。
欧洲:有性格的宜家就是不肯上市
欧洲最著名的不上市的企业就是瑞典宜家家居公司——是88岁的创始人英格瓦?坎普拉德拒绝让宜家上市。宜家的业绩一直不错,在2010财年,据说公司销售增长了7.7%至231亿欧元,净利润增长6.1%至27亿欧元。但坎普拉德一直对外宣布:“宜家永远不会成为一家上市公司”。
宜家
对此,他给出的官方解释是,如果一旦上市,股东们必然要求获得更快、更多的回报,这将改变宜家的长远目标和运作方式。但他私下承认,宜家如果是上市公司,每年就必须拨出大约30%的获利给股东,不上市的话,这些钱就都能成为储备金,以备不时之需。
20世纪70年代后期,坎普拉德在荷兰成立了基金会(StichtingIngkaFoundation)。在一系列运作后,IKEA集团在荷兰注册的母公司IngkaHolding控制着近30个国家里的338家门店。而IngkaHolding则完全属于StichtingIngkaFoundation基金会,该基金会是一家非营利性机构,享受免税待遇。包括坎普拉德在内的5名成员控制者该基金会。
宜家的商标和概念则由InterIKEASystems所有,这是另一个私人控制的荷兰公司。它的母公司是在卢森堡注册的InterIKEAHolding。InterIKEAHolding的所有者向来远离公众视线,而宜家也拒绝透露他们的身份。
所有宜家商场(包括宜家集团内的商场和集团外资金运营的加盟店)需要每年向InterIKEA系统公司支付总营业额3%的费用,租借宜家概念,如果经营商企图将宜家家具店改头换面就会被剥夺经营资格。InterIKEA系统公司被坎普拉德设计成了宜家概念和商业思想的守护者。
坎普拉德绞尽脑汁把他的王国建造得犹如迷宫一般也许确实是方便了避税,但在许多关系复杂的信托公司、基金会和控股公司的保护下,他也的确保证了宜家能在任何局势下保持完整和独立——无论是家族成员、市场力量,还是国家政策,都无法危及或动摇这个企业。这就让宜家成了全球最神秘的企业——没有一个外人能够真正窥见宜家王国里面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