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就是完全国有。这样农地就是国家地产,国家来招标拍卖。建设用地拍卖,农业用地则招标,谁要种这块土地就来投标(每年种多少粮食,向国家卖多少商品粮,等等),国家统一规划,管理土地。这比现在要更能有效利用土地,现在的土地利用方式是缺乏效率。如果土地价格很高,大家占地的欲望肯定会降低,比如,有些农户自然会思量,这块宅基地废弃干吗,卖出去算了。这样也就可以更好地保护耕地。
户籍制度改革与区域规划
只要国家建立起一个全国统一的社会保障体系,农民的社会保障问题开始解决,也就可以改革户籍管理制度,让全国城乡之间、不同地区的人口流动起来,那些超过承载能力的地区的人口也就可以更多地向更适宜生活的地区流动。
我在1980年代末1990年代初就呼吁取消户籍制度,改革与之相联系的不均衡的社会福利制度。现在这一问题更为迫切。国家的社会保障必须全国统一,进城农民的小孩入学、养老和医疗等问题都要得到合理解决,住房问题可通过建设廉租房来解决。这样也就没有什么农民工了,将来大批人口迁移到城市,农村土地也就空了出来。否则人漂流在城市,农村很多土地却都荒芜了。
这也符合国家推进工业化、现代化和城市化(或者城镇化)的目标。城市居住的密集度大,可以通过推进城市化和城镇化,置换出大量的农耕用地,沿着土地制度改革的大思路,反而能够更好地解决中国的粮食问题。现在我们的工业化已经往前走了,但城镇化没有跟上去。
同时国家需要对各个区域的发展做详细的规划。比如,哪些地方必须要建立一个农业带,哪些地方是工业带(美国在长期的实践中就形成了有特色的农业带),更为有效地确保大量农田不被占用。农业带是用来种庄稼的,将来不能过度发展,也不能做其他用途。我国的土地产权归属可以改变,但是土地的使用规划却不能改变。规划中的农业带必须保护农田,只考虑从事农产品的生产,这是国家利益所在。
由于自然条件、地理条件等限制,并不是说所有的地方都适合大面积种植粮食,因此为了保证农业带持久稳定的发展,规划农业带需要注意如下几点:第一,农业带因选择在气候、地理、土壤等条件适合的地区。第二,农业带因限制非农产业的发展,鼓励粮食种植,对工业发达地区也要要求发展粮食种植,适合大规模种植粮食却不具备工业发展水平的地区硬要占用农田发展工业的格局必须改变。第三,国家对于农业带的发展,应给予各种优惠政策,并在财政上给予大力支持,财政资金来源可由占用农地的地区来支付。第四,农业带的官员不应该把产值作为主要的考核指标,而要把耕地保护,维护粮食安全等作为主要的业绩考核指标。我们国家以GDP考核地方干部这个做法引起好多的问题,河北的汉川,地方官员号召机关喝酒,一年喝到几百万;湖北号召当地公务人员包括老师抽本地的烟,还派人到办公室检查,发现办公室的烟头不是本地烟就减少财政拨款。我们认为这是国家采取GDP考核指标导致的结果,应该改变这种考核办法。
把土地自由交易、全国性社会保障体系建构、户籍制度改革、细致的土地使用规划制度这些方面结合起来,就可以创造一个更能有效利用土地、更能激发社会活力的土地制度,也可以在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更好地实现确保18亿亩耕地的目标,甚至让全国耕地面积比现在有较多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