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30日下午16时37分,风尘仆仆的李书福和并购团队出现在北京东方君悦酒店,为中国汽车工业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海外并购——吉利收购沃尔沃轿车公司举行媒体见面会。
在此之前,他有许多头衔和绰号,比如,汽车疯子、草根企业家以及中国汽车界的“比尔·福特”等等。现在,这些都不再时兴。他的新头衔是“沃尔沃老板”。
3月28日,在工信部部长李毅中和瑞典副总理兼企业能源部长Maud Olofsson的见证下,李书福和福特CFOLewis Booth在协议上的签字成就了这个大交易。这让李书福的汽车梦想有了更高的支点。“我的梦想是打造最安全、最环保、最节能的好车,让中国车走遍世界,而不是让全世界的车走遍中国。”李说。
但像以往的任何一宗并购一样,李书福承认,吉利对沃尔沃的并购也没有十足成功的把握。如何让沃尔沃扭亏为盈和继续保持独立发展,成为李书福需要创下的新纪录。因为在此之前,中国汽车界收购国外汽车品牌并无成功的先例可循,国外汽车同行的品牌收购扩张之举,也多是铩羽而归。现在,身为民企的李书福底气为什么这么足?
首先,身在中国市场,是李书福的一大幸运。目前中国市场已经是全球第一大汽车市场,但沃尔沃的豪华车身份在中国市场的认同度并不高。这一点从销售数字上就可以看出。2009年,奥迪在中国市场的销量突破了15万辆,几乎相当于沃尔沃全球销量的一半,同期沃尔沃的在华销量仅为两万余辆。与此同时,宝马、奥迪等均已进入政府采购名单,但沃尔沃却与此无缘。
沃尔沃轿车公司称,如果2010年销量超过40万辆,将可恢复盈利。而如果深耕中国市场,这一数字便可轻松跨越。按照李书福的计划,除了保留沃尔沃的海外工厂之外,沃尔沃将在中国建立年产能达30万辆的工厂,但他还需要处理好与沃尔沃在中国已有的另一家生产工厂长安福特马自达的关系。无论如何,李书福信奉“发展是硬道理”。在他看来,沃尔沃的亏损与规模太小不无关系。而中国市场一旦打开,销量规模的急剧扩大会很快摊销掉沃尔沃过高的研发成本,从而使得扭亏为盈水到渠成。
“最终归结到底,就是一个问题——怎么样推动这个企业更好地发展。发展起来了,什么事都解决了。如果还是原地踏步,或者说越做越差,那工会、文化冲突等都是问题。”李说。
但另一个基本的事实是,福特剥离沃尔沃,并不像脱去一件衣服那么容易。从1999年被福特并购至今,10年的发展历程使得沃尔沃与福特的业务关系错综复杂。福特称,在过渡期内,福特还将继续为沃尔沃提供业务支持,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沃尔沃的新主人要想保持沃尔沃的持续运营,无疑要承担起比福特更重的使命。李书福称,沃尔沃管沃尔沃,但目前看来,挑战已经开始。有报道称,沃尔沃现任 CEOStephen Odell可能在吉利收购之后辞职,沃尔沃前CEOHans-Olov Olsson将回归。但有分析人士对此看空,因为Olsson已经68岁了。另一个可能的人选是德国曼卡车公司的前CEOHakan Samuelsson。
不管是谁执掌沃尔沃,接下来都需要全身心地与李书福一道作战。
在3月28日签约之后,李书福把沃尔沃比喻成一只老虎。在他看来,应该放虎归山,而不是将虎圈养在动物园中。“我们需要解放这只老虎。”他说。
有虎相伴固然威风,但虎亦食人。希望吉利已经掌握了驭虎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