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控制
作为新进者,明治可以静悄悄地布局中国,而能否在中国寻找到安全、高品质的奶源决定着这些外资乳业的成败。
在中国最容易出问题的就是奶源。与北美玉米带的大牧场和新西兰的天然草场相比,中国的产奶区规模相对小而分散,养殖、育种技术不够发达,且没有日本“农业合作社”这样的中间管理者来负责检查原奶的质量。由于奶源的发展跟不上下游乳品加工业的发展速度,加上缺乏监管,导致了2008年前后全国范围的抢奶高潮,奶农在利益的驱使下向奶里添加三聚氰胺,最终引发了三鹿毒奶粉事件。
雀巢是最早进入中国的一批外资企业之一,与之同期进入的很多公司相继退出了。雀巢在中国之所以站住脚跟,很大程度上跟它一开始就投资上游奶源有关。它通过为奶农提供培训和技术支持,以及提供小额贷款等方式,来提升原奶的品质。
1990年开始投产的雀巢双城工厂位于黑龙江哈尔滨市下面的双城县。这里的地理坐标为北纬45度左右,是中国最适合养殖奶牛的区域之一,但彼时当地的奶牛养殖基础相当薄弱。“我还记得1990年7月7日第一天收奶只收了2吨多,这个量连我们当时的蒸发器都存不满,不得不攒两天。”双城工厂厂长陆明回忆。现在,这家工厂每天能够收来1000多吨牛奶,双城县也成为全国奶牛第一大县。单个奶农的产出规模也提高了。与雀巢合作的奶农由最高峰时期的三万多户精简到了一万多户,每天产出超过1吨的大牧场有66户了。
今年6月,雀巢在双城投资建设了一个养牛技术培训中心和配套的三个示范牧场,这几个牧场都类似教学实验室,目的是教会奶农经营和管理大型牧场。这是雀巢在中国抓上游奶源的一个新尝试。“为了降低管理难度,如何鼓励并把小奶户集中起来,是我们最近两三年需要做的事情。”陆明说。
即便在过去几十年里中国的奶牛养殖现代化程度有了很大提升,但全国现在仍然有70%的养殖户没有达到规模化的水平。目前,中国本土牛奶产量大约是每年300亿升(约合3000万吨),到2020年,中国居民每年的牛奶消费量将达到700亿升。“缺口还很大,所以恒天然等公司都在进军这一领域。”内蒙古奶联科技有限公司董事副总经理李兆林说。
恒天然正在河北省唐山市玉田县建设其在中国的第一个牧场群,规划中的五个牧场全部建成时,总计约有奶牛15000头,年产奶量1.5亿升。“我们希望到2018年在中国每年生产10亿升具有新西兰品质的牛奶。”8月1日正式上任的恒天然大中华区和印度区总裁魏柯文(Kelvin Wickham)说,恒天然已经在为第二个牧场群的选址进行评估。
“在中国有很多地方适合建牧场。从我们的经验来看,能否方便地获得饲料和水源是牧场选址评估最为重要的因素。”恒天然国际牧场业务副总裁皮特·摩尔(Peter Moore)说,之所以选择河北省作为恒天然在中国的第一个牧场群,是因为河北省拥有方便的水源和丰富的青贮农作物,而且距离北京这样的大型市场近,方便运输。
相比之下,中国南方的气候和地理条件对于奶牛养殖来说则是先天不足。“奶牛是一种怕热的动物,南方像现在这种季节奶牛就很少产奶了,所以现在南方非常缺奶。”陆明说,距离稍近的山东、河北等地可以作为调剂的选择,从东北、内蒙古往南运奶成本则太高昂。
在自然条件有限的情况下,提高奶牛单产就至关重要。“这方面国内跟国外的差距比较大。”雀巢大中华区集团事务副总裁董玉国说。雀巢始终没有自建牧场也是因为它认为自身对此没有优势,新投资的三个示范牧场也都是与在牧场设计、育种、培训方面有专长的外资公司合作。
和雀巢从培训等细节入手不同的是,恒天然相信投资策略决定成败。多年专注于牧场领域的运营,他们的经验更加丰富。“我们坚持通过股权上的合作拥有在中国的所有牧场的运营权,以确保达到恒天然在全球的质量安全标准。”皮特·摩尔说。从饲料管理、疾病防控到育种遗传学,包括整个环境的控制,这一系列的组合才能实现更高的单产,并把潜在风险降到最低。
由于对单产量和牛奶品质的要求,大批优种奶牛,比如荷斯坦奶牛,已经从欧洲和澳大利亚等地进口至国内。奶牛的基因改良是一个非常慢的过程,通过进口优种可以加速改良过程,但成本十分高昂,一头进口奶牛的市场价格在1.7万元左右。
因此,为保护这些奶牛免于被传染性细菌感染,恒天然牧场的所有到访者必须穿连体式工作服,对鞋子和其它装备进行消毒。如果他们在近5日内进入过其它牧场,是不允许进入的。所有进入牧场的车辆也同样要求遵循严格的检疫隔离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