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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2.0:中国NGO组织的艰难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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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3-09-29 来源:《中国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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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转型 公益
8月的一天,在从四川芦山县古城村考察完项目点出来的路上,何道峰拐进一家小茶馆等待与王石会面。等待的间隙,他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不小心睡了过去。常摆弄的老花镜握在手上,耳机线垂在胸前。

作为非公募基金会的南都在筹资上基本没有压力,最主要的捐赠人南都集团又认同他们做资助的大方向。而扶贫基金会则不是,他们筹集到的钱,捐赠人通常已经指定了用途,要么用于捐赠爱心包裹,要么用于建设贫困地区的学生宿舍等等,真正能让他们自己决定怎么花的非定向捐赠每年都少之又少。刘文奎说,很多时候扶贫基金会不得不从自己的管理费中抽取一部分,以进行新项目和新领域的尝试。

“通常大灾之后是推进资助和合作项目比较好的时机。这时候的捐赠很多,虽然指向某个地区,但通常并没有指定具体的用途和项目。”王军负责救灾项目多年,经历了2008年汶川地震、2010年玉树地震和今年的芦山地震的救灾和灾后重建工作。他发现,在大灾中,很多捐赠人并没有想好捐款的具体用途,每到这种时候,他们就有比较大的空间去和捐赠人商量,这钱是不是可以换种方法用。所以他觉得,在普遍公益慈善理念并不成熟的眼下,公募基金会和民间公益机构合作的步子只能一点点挪着往前走。

第一步通常是基金会通过招标购买草根组织的服务。在草根组织初创期,有项目做便意味着不会饿死,同时还能锻炼队伍,积累地方资源。2008年汶川地震后,耐克捐赠了一笔钱给扶贫基金会,要求在灾区做青少年心理健康服务类项目。扶贫基金会与国际美慈组织一起,将美慈使用多年的国际方案本土化后起名为“加油”项目,由扶贫基金会运作了一年。2009年,扶贫基金会与耐克协商对这个项目进行创新,通过公开招标的方式,选取5家四川本土组织继续执行“加油”,使之更加本地化。基于一年的合作与信任,耐克接受了这个建议。这5家草根组织又在当地运作了两年“加油”项目,使之覆盖了26个县区、194所学校,受益儿童3000多名。这是扶贫基金会招标草根组织服务的首次尝试。

2010年4月玉树地震时,服务招标和采购得到了加多宝的支持,草根组织也从“加油”项目时单纯的执行者变成了设计者。青海格桑花教育救助会就曾经与扶贫基金会在这期间有过两次合作:一次是在两个县的学校发放爱心包裹;一次是申报了囊谦5所小学光伏电站需求,获批后负责电站的建设执行。但在格桑花理事长洪波看来,这都不算资助,“我们是做助学的机构,搞硬件建设并不符合机构长远发展的需求,所以这笔资助我们也算是执行方,只是需求是我们发现和上报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商业上的上下游关系。”

在草根组织心目中,真正的资助是双方从项目合作上升为战略合作的伙伴关系。资助和采购的差别,是“伙伴与伙计”的差别,关键在于到底以谁的需求为主导。

即便如此,在这次扶贫基金会与草根组织的合作中,前者还因为对政策的谨慎解读,不得不另外引入南都基金会的资助。“做玉树项目的时候,扶贫(基金会)有一个关于管理费的误区,拿了1000万出来做项目招标,但坚持要求基金会和草根组织的管理费总计不超过10%(《基金会管理条例》规定的最高提取比例),基金会的管理费是6%,留给执行机构的空间就非常小。”南都基金会秘书长刘洲鸿回忆道,“所以那次南都出了一笔钱,帮草根组织把管理费补齐。”

并非所有的障碍都来源于捐赠人理念的落后,草根组织的能力不足以及行业支持体系的薄弱,也是捐赠人和基金会在资助时有所犹疑的原因。目前国内的大量草根组织都是在2008年以后才成立的,这是因为汶川地震引发了这个行业的爆炸性增长,而在这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的草根公益组织的增长相当缓慢,水平参差不齐,草根组织的专业能力和职业能力依然为基金会所诟病。

“把项目设计好了给他们都做不好,钱拨过去了,财务报告拖了两年都交不上来,怎么资助他们做自己的项目?”一位在公益行业浸淫多年的人士说,因其如此,他所在的机构目前仍以服务采购为主要资助方式。

但更多的草根组织却有了更多的需求。“益多公益的于涛、益众社区发展中心的倪凯志、心家园的但小莉、大地社区服务中心的陈涛,都是地震的时候来的,地震完了决定留下来。一方面觉得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另一方面觉得这也是个新的机会。”四川尚明公益发展研究中心首席研究员郭虹说,这样的人在成都公益圈一抓一大把。他们基本都接受过恩派公益组织发展中心的孵化和培训,也经过了英国大使馆文化处关于社会企业的启蒙,但当机构发展到第6年,往往遇到瓶颈。

倪凯志原来做的是市场营销,地震后注册机构开始做社区服务。他接受过扶贫基金会的采购。重建期过后,他开始设计新的机构项目,大致方向是通过发展公益性的农村旅游,增加农民在本地的收入和就业机会。他的项目拿过很多业内的奖,但如今推进得并不顺利,有人去听培训,发现导师讲课时用的依然是多年前的那个PPT。理论指导不了当下实践,实践经验的交流变得越来越重要。

除了把简单的资金给予转变为对草根组织的战略性支持,在资助时更看重草根组织的主导作用外,扶贫基金会还希望将自己在农村工作中20多年的经验分享给草根组织们,以达成陪伴式成长,并且以基金会作为平台,整合更多社会资源。这意味着扶贫基金会在这一类资助项目中,需要投入更多的资源和能力,并且更多地考虑对方的需求。“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次新的挑战,我们也需要边摸索,边实践。”王军说。

考虑到转型的难度,何道峰没有为转型设置任何时间节点,“顺其自然吧。”他说,他很清楚影响这一转型进度的因素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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