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时没有什么大的危机爆发,但小的问题肯定还是在顾客面前体现了。比如,有的新店可能还没装修好,还有漏水、霉点。那时候的服务质量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好。我们内部有一个顾客满意度调查,07年末、08年初降到最低点,随后才逐步回升,现在在行业内已是比较靠前的位置了。
经过调整之后,我们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当你回归到事物的本质,就会有一种“对了”的感觉。我回归到汉庭的本质,做内在的提升,感觉就对了。经济酒店行业“做”和“做好”差别很大,原来我就是“做”。客人来了也能睡觉也能上网也能洗澡,但是做好就非常不容易。为整个酒店铺设无线网络、在床头设置网线,包括我设计的卫浴双开门,每一项投入成本都很大,这些细节多了累积起来,客人来了感觉肯定就会不一样。
我们的转变非常的及时,如果没有那一次转型,没有汉庭的今天。
我极其认同杜布吕,并不代表以后汉庭就只做好自己,不看其它品牌。绝不会,我不是那种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人。何况纵观世界酒店历史,就是一个并购历史。世界排名前十的酒店集团,包括洲际、雅高、万豪的历史,都有自己的并购历史。
或许我没办法知道今天我是否正确,我只有不断通过外面的镜子来照射自己的内心,不断地做修正。比如我们今天的想法,和很多美国一流的投资商一样,但也有许多和业内的做法不一样,它们都是镜子,有任何偏差,我就会去想为什么。
最重要的是我要保持谦卑,开放的心态。不要总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以前真的有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在这种心态之下,虽然我一直愿意倾听,但不一定听得懂。比如杜布吕的话,那时我就未必会像今天这样理解。
但自信和保持谦卑不矛盾,中国任何一位成功的企业家都是从错误中成长,一定是走过一段成长曲线,所有的伟大都是从混乱中产生的。
告别心魔
做汉庭,我已经把“自我”抛得很远。汉庭的目标就是我的目标,我甚至不在乎我的个人得失。经济危机汉庭融资的时候,我一度很难受,但那就是我的转折点。
当时有两份合同摆在我面前,一份是1亿元甚至2亿元的债权融资,另一份是5500万元股权融资。这个决策真难啊!对我来说,做债权融资股权稀释最少,我也最有面子,“你看这时候汉庭还能借到这么多钱”。而5500万元的股权融资,数额说出来有点丢人,为了保证我的股权不被稀释,我还要自己拿出一大笔钱放到公司里去。
我从来不失眠,但有一个晚上我失眠了。这种压力来自斗争,和自己的斗争,虚荣和责任的斗争,最终责任战胜了虚荣。第一不能只看我自己,第二不能只看眼前。如果经济危机持续两年甚至五年以上,也许我的债权就要以很低的价格卖给投资人。这种可能性虽然不大,但是我赌不起,我不能为了短期利益签卖身契。
那个晚上我试图看清未来,但是看不清。你不要去预测未来,那是上帝的事情。虽然有很多对赌成功的案例,但也有很多失败的案例,我不能总是幸运儿。
我的目标就是汉庭的目标,做一个长久的有核心价值和灵魂的企业,做一个能走得更远的企业。在公司最难的时候,我能把自己的一大笔钱放到公司里,今天看起来我保守了一点,吃了点亏,但我认为我赢了。
通过这件事情,我的心魔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