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现在的莲花岛已经活脱成了一个巨幅的大地作品。岛上的罗汉雕塑形态各异,虽每年农历八月十八沉于大海,但是在潮落之后,又逐渐在海中携带着沙砾浮现,这样的效果,让朱仁民感悟道:当工业的铁蹄碾过城市的时候,对于自然环境的加速破坏,人性中对于美的追求与渴望正在遭遇最大的挑战。
可以说,对于莲花岛的改造,是朱仁民对于原生态的一次私人“归还”。那么接下来,朱仁民思考的是,如何将原生态“归还”给那些拥有几百万人口的巨大城市,以及更为广袤而荒芜的荒地。
南宋记忆
朱仁民在自己撰写的《如是我说》中写道:中国660个城市三分之一缺水,没有一条河流不被污染,50年中50%以上的湿地消失,长江洪泛、黄河断流、喜马拉雅山融雪、沙尘暴刮到“皇城”不休直捣江南,并以每年上千公里的沙化推进……一浪接一浪的人文浩劫……扼腕呵!
那么我该做什么?我会做什么?“我已不屑于架上纸上的涂鸦和唾手可得的辉煌,我将天马行空的艺术家想象,以极端的人文、自然、生态和实用主义方式营建成功能性的大地艺术品。”朱仁民表示,他在中国成立的第一家景观建筑设计公司,其目的就是利用公司实体来带领商业界更多地有责任地关注生存环境。
就当前的城市环境来说,朱仁民认为:“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的智慧已经超越了造物主对人类的能力界定线,这是人类走向发展反面的一个严重错误。我并不主张老庄的‘小其国,寡其民,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城市发展模式。我很推崇南宋皇朝在杭州建立的都市形式,一个主城,十六个卫星城,主城繁华成‘世上最奢华的都市’(马可波罗语)。主城内江、湖、溪、滩、汀、浜、潭、泉、井各种形态的水系、水网密布。我说的仅仅是理想,时代不同了,社会结构不同了,我们的城市是无奈的,但是,作为哲学家、政治家、设计师、艺术家,我们的心中城市的楷模应该是这样的。”
话虽如此,朱仁民还是尝试了一次现实版的梦回南宋。
“在我创作了一个几十米的大运河的《环楼戏说》水墨长卷后,我在杭州市中心找到一条垃圾河、断头河,我力排众议最后感动政府投入几个亿拆迁改造,按照我的水墨长卷营造成京杭大运河中独具亮点的运河景观旅游项目。”朱仁民表示,对于这条河古水街两岸的建筑设计、桥梁设计、景观设计、雕塑设计均完全按他的水墨长卷独立设计完成。
现在,水墨长卷已经被收藏在中国京杭大运河博物馆。但是更有价值的是,新的运河古水街拉动了当地的GDP、整个区块的土地升值。
盐碱变绿洲
朱仁民说过自己像一个农民,因为只有农民才会对土地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打造新运河古水街之前,朱仁民在西部银川的沙尘暴里,滚打6年建立了西部地区黄河流域的第一座国家级湿地公园—鸣翠湖国家湿地公园。根据朱仁民的叙述,在这个绿色工程启动之前,这里是一片盐碱地,可以想象在未来的50年,甚至是100年,这样的荒芜将依然持续。
实际上,在接手这个项目之前,朱仁民只是想根据当地的地貌,将这里改造成第二个类似莲花岛的大地艺术,但是却发现一株老柳树,这让朱仁民意识到,既然有树木存活,就说明这里地底下必然有水源。这个想法终于在挖地5米之后得到了证实,也因此改变了对于该地景观设计的初衷,绿色成为了这里的主题。
现在,“中国最美的六大湿地公园之一”的鸣翠湖国家湿地公园中,有自然植物109种,鸟类97种,并拥有了十大景点景观。朱仁民说过,“如果我将这些作品中的门类解构拆散,每个部件世上都有比我做得优秀的艺术家,我永远超越不了他们,而将所有的门类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我知道这世上尚未有艺术家能完成我所完成的这些作品,今后也不会有。”
目前,朱仁民正在为上海世博会设计“世”字艺术馆景观而思索。朱仁民并不在乎关注,他率领的潘天寿景观建筑设计集团有限公司由150余位年轻设计师组成,以每年15个亿以上的工程量,为社会的生态景观建造创造了无以计数的生态、景观、文化理念和作品。他在公司入口处镌刻了一句让员工天天念一遍的话:“要使公司的设计师都明白:这个世界没有一个营建的构件和内容比得到生态和文脉更重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