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岁的米兰·帕尼什Milan Panic是一个活着的传奇!他是勇敢的游击队员,曾与纳粹进行过殊死搏斗;他是优秀的运动员,获得过南斯拉夫的自行车全国冠军;他是“可耻”的叛国者,利用去荷兰比赛的机会逃到了美国。
他还是科学家、企业家和政治家。他是全球基于DNA研究的生物学革命的先驱者之一;他以20美元起家打造出数十亿美元的生命科学龙头企业MP Biomedicals;他担任过前南斯拉夫总理,曾与伊丽莎白女王二世等人一起被《华尔街日报》评“欧洲年度人物”1992年。
但本质上,他是一个商业冒险家。当他用20美元创办ICN公司,选定以商业化的DNA产品为公司发展方向时,成功的几率为百万分之一;他在Galenika 制药公司的冒险掀起了南斯拉夫历史上最大的工业私有化运动,《首席执行官》曾评论:“他很自负,如果在火星或者金星上有一个市场的话,他肯定计划去那儿”。
他与中国也颇有渊源。早在1990年代,他就在中国开工厂,生产Ribavirin。在担任南斯拉夫总理期间,他也曾出访中国。10月底,《中国企业家》专访了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大冒险家”。
《中国企业家》:你几乎一生都在冒险,请问您怎么看待风险?在您的商业生涯中,最大的一次冒险是什么?您怎样控制风险?
帕尼什:这是个竞争激烈的世界,如果你想要有所成就,你就必须充满精力地去竞争,而且需要有梦想驱动。你必须有运气,也必须很聪明,充满梦想和精力的去斗争。
我喜欢冒险,但我是在认真计算了风险和收益后才去冒险。拿赌博做比方,赌博是会输的,这样的风险不值得去冒,正确的做法是开赌场,我会做那个开赌场的人。一般来说,商业上我有50%的把握就去做,但30%的把握也不算低。但在科学上,能有5%甚至1%的把握就已经很好了。我冒过的最大风险是开发治疗丙肝的药物利巴韦林Ribavirin,它的成功率只有百万分之一,即使在科学上这种成功率也是很低的。但我们有梦想,而且我们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我们知道遗传的机理以及遗传代码是怎样工作的,这提高了成功率,降低了商业风险。
《中国企业家》:你刚到美国时,用20美元注册了一个公司,并将其发展成为生命科学龙头企业MP Biomedicals,您是怎样做到的?
帕尼什:人年轻时都很骄傲,因为他们拥有未来,想要改变世界。我当时就想通过制药来改变世界。最早我是和一些知识渊博的教授一起工作,我说服他们加入了我的公司;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些商人和银行家,再后来我又找了政府的人加入,这样我就有了一个完整的团队。
当时我只是个学生,却要领导一群教授、商人和政客,让他们为我工作。你必须有梦想和决心,坚强、精力十足,同时还要是个好学生,这很重要。幸运的是,我成功地协调了各个部门间的关系。再后来,我们研制出了利巴韦林,把它放在中国制造,最终它为公司创造出了超过200亿美元的收益。
《中国企业家》:你怎么看你自己的这种冒险家性格?
帕尼什:我是个不妥协的人,觉得对我就会去做。我很快乐,我不需要改变,因为我做出了贡献。
我们在欧洲有17000名员工,作为企业家,我的领导风格比较强硬,要做出决定,有时候会像个独裁者。人们可能并不喜欢你的决定,但还是要这么做,这在管理上很常见。我的风格并不算特殊,但很成功。
我的管理原则是:要成功,就必须储备各方面的人才。在科学方面,我总是雇佣最好的科学家,标准是雇佣的人必须比我知道的多。我们的董事会规模很小,但其中有两个人拿过诺贝尔医学奖,公司还有许多加州理工、南加州大学来的教授;董事会里还有管理学教授、银行家。
同时,我最大限度地在公司营造人人平等的企业文化。我始终强调,公司里每个人都很重要,从清洁工到药物开发领导者,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只是做不同的工作,但不幸的是收入有差距。所以我给公司普通员工的工资都比较高,同时确保公司整个体系能为成功的、优秀的人带来巨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