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潜入的这家列级庄给几十公顷的葡萄田用的都是前者chardage,一株一株的除去赘生小枝entre-coeur后,再看如果还有枝叶过于密集、对疾病更为敏感的酒田,再做effeuillage。我问了很多人,发现并不是很多的列级庄都会仔细的一株一株的这么剪去赘生小枝entre-coeur,看着此家一下雇佣四五十人,一株一株精心处理的架势,我大概明白了他们家的酒能够如此享誉盛名的原因——这就是名庄不计成本追求酒质的哲学。
疏叶是和剪枝劳累程度不相上下的活计,要保持每天每人六七百株的速度,就只能弯腰到底,弄完一行再直起腰来——要慢慢直,否则你就没有腰了。我每每一边龇牙咧嘴的收拾我的腰,一边奇怪的看着这些生龙活虎速度奇快的年轻人,同时扪心自问,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老了嘛?后来我欣慰的知道,这些同志们都是老手了,第二年、第三年,甚至第五年的夏天在田里干活了,有从本科开始的研究生,有从高中开始的本科生……前儿我走在城里大街上,还听人议论夏天葡萄田的工作云云。波尔多真的是,一座浸着葡萄酒的城市呢。
疏果-这其实是脑力劳动
七月中下旬,被拢好的枝条上就已经结着满满的青葡萄了,疏完叶后则看得更加真切,让我已经有了一种收获的心情。结果疏果就果真给了我一收获的机会,只是收获下来的,不是用来酿酒的成熟葡萄,是用来打葡萄大仗的青葡萄们。
疏果(法文:claircissage)就是绿色收获(法文:vendange verte)。波尔多的这些葡萄品种,都会结过多的果实,最后会导致每串葡萄成熟度不够,于是就需要剪下多余的葡萄串。此家酒庄的疏叶标准细分到每块酒田,年老的可以供养更多葡萄的植株就可以留多一些,比如每株八串、六串的,年轻的植株则需要减少到每株四串左右。
虽说是减负性质的活计,但剪起来还是心惊肉跳的,基本每株都要剪掉一半以上,还有剪三分之二、留三分之一的情况,我看着葡萄株下被我剪下的尸横遍野心有戚戚啊——原来这年头,当个农妇也不能有妇人之仁。更加心惊肉跳的是,一个算计失误,剪错的葡萄可是不能再粘回去了诶。于是在每株葡萄面前,可以顺利成章的坐下一会儿,不过脑子里就开始紧张地排列组合眼前这些葡萄的最佳跑位——既要最近接近主干以保证糖分含量,又要各串葡萄不要太挤最后得了霉菌病,还要不能用手碰葡萄以防人家的表层防晒物质被我碰掉——脑力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