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马的第一笔业务是天津到北京的家电配件运送。三星电子推行当日达,中午12点发货,要求次日早晨必须送到。按大田的流程,下午2点分拣完毕,4点半发到北京,晚上12点分拣,第二天一早派送。像大田这样的大企业有固定的流程,不可能为一个客户改变。千里马的服务则相对灵活、主动。
那一次,金永寿提前租好几辆车在北京接应,中午12点到货后直接从天津拉往北京,在车上做分拣,到北京后立即派送,这样就能赶在很多单位下班前把货送到。这笔业务让千里马备受肯定,也为日后其与三星电子深度捆绑的商业模式埋下伏笔。现在,三星电子在中国两百多个城市的快速配送业务都交给了千里马,其中60个城市是当日达。“三星考验的是,我们是不是比顺丰还要快。”在大企业难以完全覆盖也不擅长的业务领域,身段灵活的千里马掘到了一大桶金。
与三星电子合作一年多,金永寿嗅到了另一商机。他发现,三星回收返品时,由全国41个办事处分散地做,各地做法不一,又涉及到上千家公司,总部很难控制,结算非常麻烦,而且成本很高。
“是不是可以总部下单,把返品集中起来,统一处理、结算?”这就是逆向物流,即为了回收价值或适当处置的目的而从最后目的地移动货物的过程。早在1992年美国物流专家就提出了这个概念,20世纪90年代,IBM、通用、微软等知名企业都投建了逆向物流体系。在当时的中国,这块业务还是一块尚未开垦的处女地。
于是,金永寿做出了创业过程中的又一次抉择——以逆向物流为主。这让千里马快速奔跑起来。
抉择的主要阻力来自标准不明确。“一件东西坏了,全国2000多家企业,不同企业认可度不同,需要跟这么多企业沟通,非常累。中间很多风险,需要我们承担。”金永寿说,后来跟三星总部协商制订标准,情况好很多。
2005年,金永寿试水逆向物流。三星电子总部统一下发产品回收的订单,直接交给千里马总部,千里马再分发给三星41个办事处,他们通过千里马把返品拉到三星指定的地方。
货到之后,千里马要检查、判断,看看配件是不是该换,有没有换错,等等。千里马已经不再是机械地集合、运输,还承担了服务职能,它会帮三星电子做很多沟通。“比如,国美说这个机子是客户退的,你给我退回去吧,我们就会检查这是怎么坏的,是客户原因还是国美原因,做好备案。下一年三星再跟国美签合同时,这些都可以作为证据。”
回收流程也变得简化。三星电子授权了千里马一个财务手续,千里马到提货现场把产品跟“户口”(三星每个产品都有“户口”)确认后,一旦认定是产品问题,只要千里马签字,三星电子返给企业的款项就会自动转过去,这比其以往的流程快很多。
这个过程中,千里马和三星电子的磨合、冲突在所难免。“比如三星订单发得很不规律,我们要求规范,他们可能因为某些因素做不了,我们也会抗议,但大公司改变流程比我们费劲得多。但你不断地提,会慢慢得到解决。”他们每周都会开会,探讨如何完善方案,不对的地方互相纠正、改进。
2012年,千里马的收入将近1亿元。它已在全国建成32个办事处(含7家分公司),金永寿准备向国美、苏宁、联想、三星、海尔等企业看齐,把全国网点建到41个左右。今年,千里马的增长目标是30%,他有意放缓增速——培养员工需要时间。人才是物流行业普遍的难题。
现在,三星电子的逆向物流全部由千里马负责。三星业务量占到千里马营收的80%,其中逆向占60%,正向40%。三星电子在中国的业务还在高歌猛进,千里马总是忙不完。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终究不安全,这也是千里马未来最大的挑战。